
第二天,推開會議室的門。
坐在長桌盡頭站起身的男人,那張溫潤如玉的臉我再熟悉不過。
“顧曦,好久不見。”
沈懷西微笑著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文件袋,“公司派我來負責和你的對接。”
“這......太巧了。”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沈懷西是我和周嶼川的大學同學,當年還曾半開玩笑地追過我。
三年不見,他身上的書卷氣褪去了不少。
會議結束後,沈懷西堅持要請我吃飯。
“就當是老同學敘舊,”
“況且我一直記得你最愛吃粵菜。”
燭光映照下,沈懷西的眼神太過專注。
“你和周嶼川......還有聯係嗎?”
他突然問道。
我扯了張紙巾擦手,“沒有,分手後就沒見過了。”
“他這三年一直單身。”
沈懷西狀似無意地說,“事業倒是風生水起,現在已經是他們公司最年輕的副總了。”
他頓了頓,“上周行業酒會見到他,喝多了還盯著手機裏一張照片發呆。”
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回酒店的路上,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轉過一個路口時,後視鏡裏一輛黑色轎車的車牌號讓我渾身一顫。
那是周嶼川的車。
三年前我坐在副駕駛上的記憶撲麵而來。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等紅燈時總會趁機捏捏我的後頸。
我猛地回頭,那輛車卻突然加速,消失在夜色中。
隻有驚鴻一瞥的側臉。
是周嶼川沒錯。
他跟蹤我?
這個認知讓我的耳根燒了起來
手機突然震動,屏幕上跳出一條消息。
那個沒有備注卻刻在腦海裏的號碼,附著一張照片。
一條褪了色的草莓發繩,擺在周嶼川的床頭櫃上。
“你的東西什麼時候來取。”
這條發繩是三年前我落在他家的,某次纏綿後匆忙離開時遺落的。
周嶼川當時還笑話我丟三落四,說要把我的東西都收集起來當人質。
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我打了又刪,最終隻回了個問號。
對方最後隻發來一個定位。
我關上手機,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卻衝不走腦海中周嶼川的影子。
三年了,他為什麼還留著我的發繩?
為什麼要跟蹤我又躲著我?
躺在床上,我盯著天花板發呆。
手機又亮了起來。
“明天有個項目宣講在你們酒店二樓,我會參加。”
緊接著又是一條:“如果你來,我就當你同意取回你的東西。”
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周嶼川什麼時候學會這種拐彎抹角的邀約方式了?
明明可以直接問我明天見不見麵,非要搞得像地下黨接頭一樣。
“我隻是去工作。”
我回複道,又覺得太過刻意,補了一句,“而且那發繩早該扔了。”
他回得飛快,“你的東西,我一樣都沒扔。”
我蜷縮進被子裏,卻怎麼也抵擋不住那些翻湧而上的記憶。
手機再次震動,我幾乎是撲過去看的。
“晚安,曦曦。”
我的眼眶突然發熱。
三年了,他依然叫我曦曦。
這個認知比任何話語都更具殺傷力。
我咬著嘴唇,最終沒有回複。
可我知道,明天的宣講會,我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