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群再次發出哄笑。
一疊聲的“母狗”簡直要把林汐木淹沒了。
她幾乎是本能地望向幾步之外那個她曾視作救贖的男人。
過去,每當她被夢魘侵襲,都是葉瑞因抱著她。
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
“沒事了,沒事了,木木不怕,老公在呢。”
而此刻,葉瑞因牽著其他女人的手,似笑非笑地道:
“木木,大家鬧著玩,別太較真。”
“雪然剛回來,高興點,別繃著臉掃了大家的興。”
他甚至伸手,想習慣性地去捏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
“玩笑?”林汐木喉嚨裏擠出破碎的氣音。
“對啊,開個玩笑嘛,林汐木,你以前可不這樣啊!”
“是不是被戳到痛處,裝不下去了?”
林汐木麻木地聽著,眼中已經失去了光彩。
薑雪然一努嘴巴,委屈巴巴地說:“可是,汐木,你昨天潑我滿臉咖啡,我也當是你開玩笑呢......”
她這一說,立刻就引來了那群人對林汐木的圍攻:
“不是,林汐木,誰給你的膽子潑雪然?”
“葉哥你知道這事嗎?她一個替身,都欺負到正主頭上來了,你能忍?”
葉瑞因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木木,跟雪然道歉。”
心裏繃緊的那根弦徹底斷了。
林汐木後退兩步,搖頭。
“不,我沒有錯。”
葉瑞因瞬間拉下臉:“林汐木,最後給你一個機會,道歉。”
林汐木捏緊拳頭,倔強地仰起臉:
“我沒有錯。”
葉瑞因看見她臉上的淚水,愣住了。
“瑞因,你別逼她了,都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回來的,”薑雪然帶著哭腔,抽泣道,“可我實在太想你了......啊,心口好疼......”
“雪然!”葉瑞因慌了,立刻將她緊緊摟住,瞪向林汐木的視線鋒利如刀,“林汐木,你實在是不可理喻。”
“你不是喜歡潑人嗎?好,我這裏有的是酒,今天就讓你嘗嘗被人潑的滋味兒!”
葉瑞因率先拿起一瓶紅酒,手臂揚起,狠狠潑向了林汐木。
昂貴的婚紗瞬間被浸透,變成肮臟的紫紅色,緊緊貼在她身上,狼狽不堪。
緊隨其後的是那群葉瑞因的朋友們,他們玩樂般拿起酒瓶,對著林汐木潑。
“叫你不道歉,不識好歹。”
“就你這種殺人犯的臟女兒,也敢欺負雪然。”
“活該!”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扭曲的快意,爭先恐後地將紅酒潑向那個僵立的影子。
林汐木站在原地,沒有躲。
她閉上了眼睛。
身體在不受控製地顫抖,是冷,更是靈魂被淩遲的劇痛。
這就是她苦熬三年等來的男人。
她在他眼裏,究竟算什麼呢?
不知過了多久,喧囂停歇。
林汐木像一個浸透了紅酒的破敗玩偶,渾身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