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渺看著他,腦子裏卻全是裴臨淵的少年模樣。
“渺渺,我好愛你,我真的離不開你,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誰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啊。”
“你不和我在一起還要和誰在一起?”男人霸道的將她圈在懷裏:“你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
“......”
曾經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看她看的男人,如今卻一臉陰鷙的掐著她脖子,冰冷的指尖幾乎要嵌進她的皮肉。
“葉雲渺,你竟然還有臉回來!”
五年了。
裴臨淵本以為他對她的恨也該消減了。
可這一刻他才知道。
他沒有。
他很透了她。
恨不得把她的心掏出來看看,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才能在五年前背叛他!
葉雲渺的臉迅速漲紅。
她徒勞的用手去掰那隻鐵鉗般的大手,卻撼動不了分毫,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個男人手裏時,那股力量驟然一鬆。
“咳,咳咳。”
大量的空氣猛地湧入肺腑,葉雲渺劇烈咳嗽起來。
裴臨淵冷冷的睨著她,看著她纖細白嫩脖子上的紅,心裏的愈燒愈旺。
“你的膽子倒是比五年前更肥了。”他眼底沒有半分溫度:“我說過什麼,永遠別再回來,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葉雲渺壓下喉嚨裏的哽咽,冷笑:“我為什麼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嗎?”
她和裴臨淵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裴臨淵性格張揚,渾身滿是不羈的少年氣,可唯獨在麵對葉雲渺時,他會格外的溫柔似水。
而葉雲渺也最喜歡跟在他身後,喊他“臨淵哥哥”。
時間長了,就連裴家的長輩也默認葉雲渺以後會嫁給裴臨淵。
可誰都沒想到五年前,她會被當眾撞見和裴臨淵的弟弟裴臨澈,昏睡在一張床上。
葉雲渺甚至來不及解釋,就被他遣送出國,一別就是五年。
這五年她為了活著,一天打三份工,住著幾平米的出租屋,被人欺負,被人毒打,沒人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可就在她這般備受蹉跎的時候,裴臨淵竟然已經和葉婉婷組成了新的家庭,還有了孩子?
嗬,也是了。
一邊和她說著情話,一邊和葉婉婷糾纏不清,不就是裴臨淵會做的事嗎?
裴臨淵眼底黑雲翻滾,怒火更盛:“我知道什麼?”
他逼近一步,強大的壓迫感幾乎讓葉雲渺窒息。
“知道你爬上了裴臨澈的床,在我生日那天,給了我最惡心的一份禮物嗎?”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葉雲渺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背叛?到底是誰背叛了誰?
就在葉雲渺嘴唇顫抖正要反駁時,葉婉婷追了出來。
“臨淵哥哥。”她抓住裴臨淵的手臂,柔聲細語:“告訴你個好消息,醫生說找到和歲歲匹配的腎源了。”
裴臨淵墨眸微縮:“誰?”
“是......”
葉婉婷怯生生的看了葉雲渺一眼:“是姐姐。”
“不過姐姐她好像不願意救歲歲,說什麼也不肯捐腎......”
裴臨淵渾身一僵,忽然想到了什麼,銳利的目光瞬間射向隨後跟出來的葉庭,冷聲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庭臉色難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婉婷的腎源不匹配,你的腎源醫生評估後也說有風險,醫院篩查了所有資料後,發現葉雲渺的配型高度吻合,是婉婷求了爸媽好久,才同意讓她回來試試。”
裴臨淵臉色陰沉,看向葉雲渺的目光晦暗不明。
所以,她突然回來,是因為這個?
葉雲渺將他的沉默盡收眼底,冷笑:“裴臨淵,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回來了?”
裴臨淵薄唇緊抿。
葉雲渺看著他,覺得諷刺。
這不就是他的授意嗎?他這副震驚的模樣又裝給誰看呢?
“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葉雲渺一字一句:“我就算死,也不會救這個孩子,更不會捐這個腎!”
聞言,裴臨淵眼底寒芒乍現,垂在身側的手克製的攥緊,骨指泛白。
是因為這個孩子是他的,所以她不救嗎?
他對她,就厭惡至此嗎?連帶著他們的孩子都能見死不救!
“葉雲渺!”
裴臨淵額角青筋暴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陰鷙層層落下。
“你以為,我願意讓你捐嗎?你的腎在我孩子的身體裏,我都嫌臟!”
葉雲渺被狠狠甩到了地上。
一瞬間,她呼吸加速,手指發抖,眩暈感一陣陣襲來。
當年她被強製送出國後,曾給裴臨淵打過很多電話,都沒有人接,她想回國找他當麵解釋,但每次還沒走到機場,就被人強製押回來......
異國他鄉,她甚至連飯都吃不上,整夜整夜的失眠,惡心嘔吐,渾身發抖,都是那時候落下的毛病。
裴臨淵皺眉,剛剛攥緊的手腕,太細,沒有一點肉。
葉婉婷趕在他伸手之前,大聲喊了一句:“醫生!捐腎的誌願者來了,快給她檢查一下!”
葉雲渺臉色慘白。
這是要強製自己做術前檢查,想要她死嗎?
她往後倒退,卻被護士和醫生牢牢地禁錮:“裴臨淵,你不能這樣,放開我!”
身後傳來她抗拒的嘶喊。
裴臨淵身影一頓。
剛要回頭去看,葉婉婷就拉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道:“臨淵哥哥,我剛才看歲歲的氣色好像不太好,咱們一起去看看吧。”
裴臨淵掙紮再三,還是去了歲歲的病房。
轉身之際,葉婉婷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葉雲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葉雲渺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二人並肩離去,麻木的心依然汩汩冒著血。
果然,葉婉婷在他那裏,永遠都是首選。
以前是,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