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內侍的來報,陳川頓時精神一振。
SSR終於找回來了!
“人在何處?可還留在京城?”
“回陛下,據查,張先生那日離開吏部後,並未返鄉,而是在一間客棧落腳。”
“哦?”
陳川略感意外,隨即了然。
係統召喚來的人物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
“快!快請進宮裏!”
內侍應聲而去。
過不多時,張居正便被內侍恭敬地請入皇宮,站在陳川麵前時,陳川難以抑製地激動了起來。
眼前的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歲,麵容清臒,目光沉靜,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儒衫,雖身處九五之尊的殿宇,卻不見絲毫惶恐。
“草民張居正,叩見陛下。”
他依禮下拜,聲音平穩。
陳川立刻起身,快步上前將他扶起。
“張先生快快請起!朕尋先生尋得好苦啊!”
他仔細端詳著張居正,迫不及待地發動了【識人】技能。
【目標:張居正】
【身份:寒門士子(係統召喚)】
【所屬勢力:大夏王朝(絕對忠誠)】
【武力:25】
【智力:95】
【政治:98】
【魅力:85】
【統禦:70】
【野心:75】
【特質:改革巨擎!擁有超凡的內政才能,精於財政、吏治、律法,善於以強硬手腕推行新政。】
政治98!智力95!
果然是能給王朝續命的頂級內政大佬!
陳川心中大定,拉著張居正的手,情真意切。
“先生大才,朕早已聽聞!吏部那群蛀蟲有眼無珠,竟使先生明珠蒙塵,是朕之過,亦是朝廷之失!朕心甚愧!”
張居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他沒想到這位年輕皇帝如此直接,態度又如此誠懇。
他微微躬身:“陛下言重了。草民才疏學淺,不敢當陛下如此讚譽。”
“吏部選官,自有章程,或許是草民確有不符之處。”
“什麼章程?!不過是索賄斂財的遮羞布!”
陳川冷哼一聲,隨即語氣轉為鄭重。
“先生不必過謙。”
“如今大夏內憂外患,國庫空虛,行政效率低下,朕深知非大刀闊斧改革內政不可。”
“朕欲將此重任托付於先生,望先生萬勿推辭!”
張居正聞言抬起頭,沉默片刻。
“陛下!”
“改革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必觸動無數既得利益者,非有莫大之決心與毅力不可為。”
“其間艱難險阻,誹謗攻訐,恐如潮水般湧來。陛下............果真準備好了嗎?”
這還猶豫個屁,不改革大夏就完了。
陳川立刻迎上他的目光,斬釘截鐵。
“先生放心!朕既敢請先生來,就已將個人得失、身後罵名置之度外!”
“隻要能強盛大夏,保住這萬裏江山、億萬黎民,縱前方是刀山火海,朕亦一往無前!”
“朕需要先生這樣的擎天之柱,與朕並肩而戰!”
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張居正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動容。
他後退一步,整理衣冠,繼而撩袍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陛下既有此雄心,臣張居正,願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得先生相助,朕如魚得水!”
陳川大喜,再次將他扶起。
“事不宜遲,朕即刻下旨!”
當日,一道震驚朝野的任命從宮中傳出。
擢升寒門士子張居正為戶部侍郎,暫領戶部事,並特賜可隨時麵聖奏對之權!
這道旨意瞬間在洛陽官場炸開。
一個毫無背景、曾被吏部黜落的寒門子弟,竟被皇帝如此破格提拔,還一上來就位列戶部侍郎!
戶部尚書因病告老,嚴嵩的兒子嚴世蕃早已對這個位置垂涎欲滴,沒想到此刻竟然來了個空降?!
吏部尚書嚴嵩府邸。
書房內,瓷器碎片濺了一地。
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正是嚴嵩之子嚴世蕃。
“爹!您看看!您看看這叫什麼事!”
“那黃口小兒!他竟敢如此羞辱我們嚴家!”
嚴嵩端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捧著一杯熱氣嫋嫋的香茗,眼皮耷拉著,十分平靜。
“一個區區寒門賤胚!連吏部大門都沒資格進的貨色!竟然一步登天,做了戶部侍郎!還暫領戶部事?!”
嚴世蕃氣得滿臉肥肉亂顫。
“那戶部尚書的位置,您明明已經打點得差不多了,現在倒好,煮熟的鴨子飛了!”
他衝到嚴嵩麵前。
“爹!您可是當朝吏部尚書!除了丞相,誰的麵子都不用給!”
“而那小子先是在吏部大發淫威,現在又這般打我嚴家的臉,這口氣,您能忍得下?!”
嚴嵩緩緩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狀若瘋虎的兒子。
“咆哮完了?”
嚴世蕃被父親這冷淡的態度一激,更是火冒三丈。
“爹!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坐得住?”
“那小子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先動吏部,再動戶部,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清算我們了?!”
“清算?”
嚴嵩輕輕吹了吹茶沫,嗤笑一聲。
“憑什麼清算?就憑他空口白牙?還是憑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張居正?”
他放下茶杯,目光掃過滿地狼藉。
“遇事便如此沉不住氣,砸東西撒潑,這便是你的能耐?為父平日是如何教你的?”
嚴世蕃被訓得一窒,但依舊不服:“可............可這口氣............”
“氣?這朝堂之上,比的從來不是一時之氣!”
嚴嵩打斷他,繼續說道:
“陛下年輕氣盛,新登大寶,想要用幾個新人立威,收攏權柄,這是帝王心術,再正常不過。”
“他為何選戶部?因為戶部管著錢糧,是命脈。”
“為何選一個寒門?因為寒門無根無底,隻能依附於他,好掌控。”
嚴嵩緩緩分析。
“他這是在試探,試探我們這些老臣的反應,試探朝局的深淺罷了。”
“那我們難道就任由他試探?任由他騎到我們頭上?”
嚴世蕃咬牙切齒。
“急什麼?”
嚴嵩老神在在地往後一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那張居正一個寒門子弟,驟然身居高位,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
“戶部那攤爛賬,是那麼好接的?國庫空虛,積弊如山,他一個愣頭青,能有什麼回天之力?”
“讓他去折騰。折騰好了,是他本分。國庫充盈,於國於民未必是壞事,但這功勞,哼,能不能落在他頭上還兩說。”
“但如果折騰不好,或者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自然有人會讓他知道,這大夏的官場,不是他一個寒門小子能玩得轉的!”
嚴世蕃聽著父親的話,怒氣漸漸平息。
“爹的意思是............我們先按兵不動,坐看那小子出錯?”
“動?當然要動。”
嚴嵩微微一笑。
“但不是明著對抗陛下。陛下不是讓他整頓戶部嗎?那我們就‘幫幫’他。”
“傳話下去,讓戶部我們的人,好生配合張侍郎的工作。”
“他要查賬,就給賬,他要清點,就清點。隻是這賬怎麼給,怎麼清............裏麵可大有學問。”
嚴世蕃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妙啊!爹!明捧暗損,讓他有苦說不出!”
“等他捅出簍子,焦頭爛額之時,再看那黃口小兒如何收場!到時候,他還不得來求爹爹您出麵穩定局麵?”
嚴嵩微微頷首,重新端起茶杯,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記住,世蕃。”
“在這朝堂之上,笑到最後的,從來不是叫得最響的,而是最能忍的。”
“陛下年輕銳氣,但這江山社稷,錯綜複雜,光有銳氣可不夠。”
“等他碰了壁,吃了虧,自然會明白,有些老規矩,破不得;有些老人,離不得。”
他抿了一口茶,悠然道:“眼下,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先把自己摘出來,看戲就好。”
嚴世蕃終於徹底冷靜下來。
“兒子明白了。還是爹爹深謀遠慮。就讓那張居正先去碰個頭破血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