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走進了那間充滿著秦疏月生活氣息的辦公室。
秦疏月正坐在辦公桌後,低頭處理文件。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默默地打掃。
一邊打掃,一邊貪婪地閱讀著她的生活痕跡。
想通過房間的細節拚湊起我不在的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過的。
她還是不愛喝水,辦公室裏連個杯子都找不到。
她保留了午睡的習慣,我在擦櫃子的時候,發現了一床小毛毯。
辦公室裏很安靜,隻有我輕微的動作聲和秦疏月翻動文件的沙沙聲。
我貪婪地呼吸著有她存在的空氣,感覺連日來的病痛都減輕了幾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高定西裝,腕上是價值不菲的名表,長相俊朗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疏月,我來給你送午餐。”
看到那張和我八分像的臉時,我驚住了。
我聽說過她身邊有個年輕的男伴,叫陸景然,卻從沒見過。
愣怔半秒,我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
怎麼能覺得他是自己的替身呢?我這個罪人也配麼?
秦疏月抬起頭,看到他時,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怎麼來了?”
“想你了嘛。”陸景然走過去,熟稔地搭上她的肩膀,語氣帶著幾分討好。
“他是誰?”
秦疏月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嘴角的弧度瞬間冷卻。
“新來的保潔。”
我沒有理會,繼續做著手裏的事。
陸景然打量了我一下,端起秦疏月桌上剛泡好的咖啡,走到我麵前。
“地這麼臟,你是怎麼打掃的?”
他說著,手一斜,滾燙的咖啡盡數潑在了光潔如鏡的地板上,有幾滴甚至濺到了我的手背上。
火辣辣的疼。
我放下手中的抹布,轉身要去拿拖把。
“站住。”秦疏冷冷的聲音響起。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挑眉惡劣地一笑:“舔幹淨。”
陸景然臉上的笑容更甚,似乎沒想到秦疏月會參與進來,甚至縱容他到這個份上。
我看著秦疏月,看著她那雙曾經隻盛滿我的溫柔眼眸,如今陰沉冰冷。
其實我不怕她的羞辱,我怕的是不順從會讓她煩躁,把我踢開。
僅僅待在她身邊一上午,我心中壓抑多年的依戀又像藤蔓一般瘋長。
我舍不得。
於是我緩緩地俯下身。
就在我的嘴唇即將觸碰到冰冷的地板時,她卻煩躁地將桌上的文件狠狠砸向一邊。
“滾出去。”
陸景然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僵硬住了。
他不明白秦疏月為什麼突然態度轉變得這麼快。
得到指令,我隻是默默地站起身,對她鞠了一躬。
“是,秦總。”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再也撐不住,扶著牆劇烈地咳嗽起來。
一口溫熱的液體湧上喉嚨,我慌忙用手捂住嘴。
攤開手心,是一片刺目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