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落,林悠悠迅速掩去眼底的惡毒,再抬眼時,唇角勾出一抹歉意。
“琛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燙傷嫂子的,如果嫂子還是不相信的話,我走還不行嗎!”
陸庭琛眼裏閃過一絲猶豫,我扯扯嘴角,冷臉趕人,不留情麵。
“那你走吧。”
林悠悠愣怔片刻,沒料到我會直接當麵趕她,她一時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陸庭琛。
陸庭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一把拉住作勢要走的林悠悠,轉而對我皺起眉頭。
“宋錚,你夠了!”
“悠悠已經跟你道歉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鄉下土方子她不懂這些情有可原,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冷水衝刷著手背,短暫的麻木過後是更尖銳的刺痛。
但比起手上的傷,他偏袒林悠悠的態度,像一根根細針,紮進我心口。
我死死盯著他拉著林悠悠的那隻手,看著林悠悠躲在他身後那副泫然欲泣,卻又在隱隱衝我挑釁的眼神。
突然就笑了。
“我咄咄逼人?”
我抬起依舊紅腫的手背,聲音平靜卻字字清晰。
“陸庭琛,被燙傷的人是我,被用錯誤方法處理傷口可能留下疤痕甚至感染的也是我。”
“我隻是指出一個常識錯誤,要求一個真正有效的處理方式,這就叫咄咄逼人?”
“還是說,”我的目光掃過林悠悠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在她麵前,我連保護自己身體,表達合理訴求的資格都沒有了?”
陸庭琛被我問得啞口無言,眼神閃爍,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偏頗。
但男人的麵子和林悠悠的眼淚顯然更重要。
他硬著聲音:“我沒這麼說!”
“但現在重點是先處理你的傷!走吧,我送你去醫院。”
說著,他試圖來拉我的胳膊。
我猛的甩開他的手,關掉水龍頭,用紙巾輕輕按壓吸幹手上的水漬。
“不必了,一點小燙傷我自己能處理,不敢勞煩陸總大駕。”
“宋錚!”陸庭琛語氣染上怒意,“你非要跟我鬧脾氣嗎?”
“鬧脾氣?”我怒極反笑,冷嗤道:“陸庭琛她存了什麼心思,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既然你覺得我是鬧脾氣,就當我是鬧脾氣吧。”
沒等陸庭琛說話,林悠悠突然痛哭出聲。
“琛哥,既然嫂子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
陸庭琛聲音煩躁,拉著林悠悠轉身就往門外走。
“別管她!讓她自己冷靜一下!”
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回頭,淡淡瞥了我一眼。
“家裏容不下悠悠是吧?”
“你容不下,我公司容得下!”
陸庭琛扔下這句話,帶著林悠悠摔門而去。
巨大的關門聲在空曠的別墅裏回蕩,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擦掉眼角的淚痕,換上衣服化了淡妝,遮住臉上的疲憊,開車來到醫院。
醫生看著我的手,皺了皺眉。
“燙傷不算輕,處理也不當,幸好來的及時,不然很容易感染留疤,近期不要碰水,按時換藥。”
處理完手上的傷,我像往常一樣掛了王醫生的專家號。
一番檢查過後,王醫生拿著報告單,滿臉驚喜的告訴我。
“宋小姐,恭喜你,你懷孕了!”
一句話突然砸在我頭上。
本該喜極而泣的我,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
王醫生疑惑地看著我。
“宋小姐,你為了你愛人,試管了七次,幾乎把半條命搭了進去,吃盡了苦頭,終於懷上了孩子,你不應該高興嗎?”
我搖搖頭,這個孩子來的似乎有些不是時候。
如若沒有發生林悠悠的事,或許這是我送給陸庭琛的禮物。
可現在,這份禮物大概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