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為我自己準備的葬禮。”

藺景光聽到祁悠然的話厭惡的表情凝滯了一秒，隨後又不屑地輕嗤一聲。

“怎麼，現在換這種方式來賣慘了？”

“祁悠然，就算你死了也彌補不了你的罪孽。”

祁悠然死死咬著唇，她的心臟抽痛收縮，如同細密的針尖刺在上麵。

“馬上就是初晴的忌日，你不要再耍什麼小把戲。”

“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

除了世界上少了一個他們討厭的人，初晴的忌日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祁悠然看著藺景光離開的背影，沒有出聲。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把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掛在網上出售變賣。

隻因為過兩天的拍賣會上會有一副孤品畫作進行拍賣。

那是喻初晴最喜歡的畫家的遺作。

她需要足夠多的資金拍下畫作，再帶著這份禮物去向初晴道歉。

拍賣會現場，祁悠然剛剛落座，就看到了樓上包廂坐著藺景光和喻若雪。

藺景光對著喻若雪笑得那樣溫柔，而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藺景光的好臉色。

祁悠然轉開視線，麵對他們這樣的親密，她的心已經不再波瀾。

拍品一件件拍過，祁悠然都不在乎，她隻想要壓軸的拍品。

“接下來是我們的壓軸拍品。”

“起拍價一千萬。”

在錘子敲下的一瞬間，祁悠然立即舉牌，但她還沒喊出價格，藺景光先她出價。

“五千萬。”

麵對突如其來的變故，祁悠然不可置信地看向藺景光，他分明不愛這些。

她的目光從藺景光轉移到喻若雪的身上。

喻若雪看到她之後挑了挑眉，格外得瑟。

“歸我了。”

喻若雪對著她無聲做著口型。

祁悠然手死死捏著號碼牌，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拍下這幅畫。

“六千萬。”

祁悠然舉牌後，藺景光像是終於看到了她的存在一樣。

他擰著眉，用眼神警告著祁悠然。

祁悠然卻不為所動。

這件事上，她不會退讓。

“七千萬。”

“八千萬。”

......

“兩個億。”

這是祁悠然報價的極限。

“點天燈。”

藺景光的舉措讓祁悠然的希望完全落空，不論她出價多少，藺景光都會比她出的更多。

在拍賣會結束後，祁悠然攔住了即將離開的藺景光和喻若雪。

祁悠然將手中的卡遞給藺景光，“差了的錢後麵我會想辦法補給你，但請把那幅畫讓給我。”

藺景光看到嚴實擋在自己麵前的祁悠然，差點被氣笑。

“連這幅畫你也要搶？”

“真是不可理喻。”

麵對藺景光的羞辱，祁悠然深呼口氣。

“抱歉，我必須拿到這幅畫。”

祁悠然不顧一切地拽住了畫軸的一頭。

喻若雪看到祁悠然這樣的動作，故意拉拽著畫紙脆弱的部分。

在和祁悠然爭奪的過程中，刺啦一聲，畫軸從中間撕裂成了兩半。

順著慣性，喻若雪重重摔在了地上。

“景光哥，我的畫！你要幫我主持公道！”

喻若雪眼中迅速積蓄起眼淚，她指著祁悠然，委屈地向藺景光嚷道。

藺景光在看到那幅畫被撕壞的時候，臉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他看著手上隻剩半張畫軸的祁悠然，一腳將她踢翻在地。

祁悠然被這一腳踢得嗆咳不已，她捂著心口，喉間血腥氣翻湧。

“祁悠然，你怎麼這麼惡毒！”

藺景光看著在地上捂著心口喘氣的祁悠然仍覺得不解氣，他上前再給了她一耳光。

“得不到就毀掉？當初你也是用這樣的心態害死初晴的嗎？”

“就因為我喜歡的人是她不是你？”

藺景光雙目赤紅，祁悠然愕然抬頭看著他。

她從來沒有表明心意，而藺景光卻早就看出。

“我沒有！我沒有故意要害......”

藺景光卻不想多聽祁悠然的解釋，對著身後的保鏢冷聲吩咐。

“把她倒吊起來。”

“祁悠然，好好感受一下大腦充血的感覺。”

“用你的腦袋好好想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祁悠然奮力抵抗卻無果，她被人用繩子綁緊倒吊在了拍賣會場的中央。

血液不斷湧向祁悠然的頭部，她覺得頭昏腦脹，連呼吸都因為這樣的姿勢變得困難。

她覺得自己雙眼脹痛，眼前的世界逐漸猩紅模糊。

她能感受到每個經過的人都會看向她，她像一個小醜在這裏供人觀賞。

她大口呼吸著但依舊無法緩解自己頭暈和窒息的狀況。

不知哪裏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祁悠然的眼中多了一抹火光。

“起火了！快跑！”

不斷有人往門外逃出，卻沒有人駐足想要將她放下。

“救我......”

祁悠然的喉嚨因為倒吊幾乎發不出聲音，她費力睜眼看向藺景光的方向，卻發現藺景光扶著喻若雪，沒有回頭。

直到大火將她的視野全部占據，也沒有任何人來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