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墅區的道路很少有人。
許知意走了很久,手術台上的那種瀕死感又來了。
她想活著的。
要是有人願意給她打個急救電話就好了。
她在心裏祈求上蒼,甚至不敢奢望有人會送她去醫院。
身後傳來汽車引擎聲。
許知意恍然回頭,眼中燃起希望。
車停在她麵前。
後座車窗落下。
徐嬌嬌似笑非笑的臉露了出來。
“鶴舟,要不帶知意回去吧。”
許知意扣緊手心,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但沒有其他車輛行人了。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想拉開副駕駛座車門。
季鶴舟隔著許嬌嬌看她,眼底晦澀不明。
車門拉不開。
許知意徒勞地又試了試,還是沒有解鎖。
她紅著眼拍了拍車窗。
想說話,想喊救命。
喉嚨完全腫了,她說不出來,隻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季鶴舟的聲音這才從車窗傳出來。
“不用管她,確實得給她一點教訓。”
引擎再次啟動,車輛揚長而去。
許知意再也撐不住,絕望倒在柏油路上。
前麵的車好像慢了一下,隨後又猛然加速,在轉彎處不見了影子。
許知意在黑暗降臨的最後一瞬。
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不甘心。
她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在各種痛苦的畫麵裏穿梭。
最後她回到了那個燈光暗淡的晚上。
季鶴舟扶著欄杆走到她麵前來,牽著她的手說:“你不要怕,等我好了,我就來把你接走,再也不讓他們欺負你。”
季鶴舟啊季鶴舟。
隻有你愛過我,為什麼要拋棄我。
畫麵開始破碎。
她胡亂掙紮著想抓住那個季鶴舟的手。
“別走,別丟下我......”
那隻手頓了一下,然後重重抽離,隻剩下她掌心的滾燙。
“少裝模作樣,老實安分一點,別再對嬌嬌起歹念,她是你姐姐。”
許知意猛然驚醒。
她躺在自己那間小小的次臥裏,手邊放著一台嶄新的手機。
季鶴舟已經走出門外,隻留下敞開的門扉。
她恍惚記起來。
好像,走的那天,是她和季鶴舟結婚的日子。
季老爺子會在那天送來離婚證。
結束、開始,正好閉環。
醫生說的沒錯。
想忘記什麼就去靠近什麼,不僅忘得快,而且再也不會記起來。
許嬌嬌就在這時走了進來,她靠著門對著許知意笑得惡意滿滿。
“你回許家是為了拿這東西吧。”
許知意看過去。
瞳孔縮了一下。
許嬌嬌手裏拿著一本泛黃的日記,還有一個晴天娃娃。
那上麵記錄了許知意許多年少心事,季鶴舟占了大半篇幅。
而那個晴天娃娃,是她在季鶴舟最後一次修複手術時許諾會送給他的禮物。
“想讓鶴舟知道是你?你配嗎?”
許嬌嬌推開房間的窗,將兩樣東西丟進了底下的池塘中心。
看到它們沉底後。
許嬌嬌回身對著許知意露出了一抹殺意。
“真可惜。”她掐住許知意的臉,“再也不能像逗狗一樣逗你玩了。”
“你隻能和那兩個東西一樣,物盡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