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夜三點，我摸黑爬起身。

婚紗還掛在衣櫃裏，我伸手摸到了藏在裏層的備用手機。

手指顫抖著打出一條信息：“救我，陳家別墅。”

發送鍵剛按下，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你在幹什麼？”

周俊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他一把奪過手機，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臉。

那不是憤怒，是恐懼。

“救我？”他念出這兩個字，聲音開始發抖，

“你要誰救你？救你脫離什麼？”

我張嘴想解釋，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

腳步聲響起，婆婆推門而入。

她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俊輝。”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明天就是我們和林氏集團簽約的日子。”

周俊輝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們最重家風。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我們陳家就完了。”

婆婆的每個字都敲在我心上，“她這是要毀掉我們。”

不是的，我隻是想離開。

但我的辯解還沒出口，周俊輝已經開始顫抖。

他死死盯著我，眼神變了。

不再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

是仇人。

“我給了你機會。”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讓人害怕，“是你自己不要的。”

“俊輝。”婆婆走到他身邊，“按老規矩，滌其身，淨其心。”

這句話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我骨頭都要斷了。

我被拖著離開臥室，走廊很長，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

浴室門被推開。

浴缸裏早就放滿了水，冰水。

我的腿開始發軟。

“小薇。”周俊輝轉過身看著我，眼睛通紅，

“別怪我。是你先想毀了我們。”

他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讓人想吐。

“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他不再猶豫，雙手按住我的肩膀，狠狠將我推進浴缸。

冰水瞬間沒過我的身體，刺骨的寒意讓我忍不住尖叫。

但更可怕的是窒息感，我的頭被他死死按在水裏。

肺部開始灼燒。

我拚命掙紮，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臂，但他紋絲不動。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傳來婆婆的聲音：

“梳她的頭，把不幹淨的念頭都梳掉。”

一把桃木梳遞到周俊輝手裏。

他接過來，開始在我被水浸透的頭發上用力刮著。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想叫，但嘴裏全是水。

“忍一忍就過去了。”

他在我耳邊說，聲音還是那麼溫柔，

“乖乖的，一切都能回到從前。”

意識開始渙散，眼前一片黑暗。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

“砰！”

別墅的大門被什麼東西從外麵撞開了。

周俊輝的手一鬆，我終於得意探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周俊輝，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