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抬棺路上，隊伍剛進山口。

顧玉就不安分起來。

她跟在季言旁邊，一會兒扯扯他的袖子，一會兒故意撞他胳膊。

兩人說說笑笑，完全沒把抬棺當回事。

棺材由我們幾個人輪流抬著。

本該是肅穆的氣氛，全被他們倆的打鬧攪亂了。

沒走多遠，顧玉突然指著棺材。

笑嘻嘻道。

“聽說死人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

季言挑了挑眉，立即意會到了意思。

“或許吧，不過玉兒你好像對這方麵很感興趣？”

顧玉笑得更歡：

“要不咱們把棺材掀了看看？反正都死了，看一眼他下麵怎麼了？”

這話一出，抬棺的人腳步頓了頓，臉色都沉了下來。

我實在忍不住，提醒道：“別胡說，對死者尊重點。”

顧玉回頭瞪我，一臉不屑：

“死了就是死了，不過是一堆爛骨頭，還講究這些？”

季言斜睨我一眼，眼神裏滿是嘲諷：

“就是，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套假惺惺的尊重！你是不是迷信過頭，連死人都怕？”

我無奈。

“山路不好走，別惹麻煩。”

顧玉撇了撇嘴，沒再接著說，但看她的樣子，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又走了幾步，顧玉猛地停下腳步，捂住肚子蹙眉道。

“不行，我得換個衛生巾。”

季言趕緊扶著她，找了塊相對平坦的石頭讓她坐下。

顧玉翻包找衛生巾時，眼睛突然瞟到旁邊的棺材。

她突然笑了起來，抽出幾張衛生巾，“啪”地一下把衛生巾粘在了棺材蓋上。

一張不夠，她又接連粘了兩張，把棺材蓋側邊粘得滿滿當當。

我簡直驚呆了。

收了死者家屬的錢，我們就應該好好辦事。

可她卻如此不尊重死者，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季言不僅沒阻止，反而笑著誇：

“喲，大號創可貼還能這麼用？你這腦子還挺靈活，比何雪那個木頭腦袋好使！”

顧玉得意地拍了拍手：

“那是當然！都怪這個死人！讓咱們走這麼累，他倒好，躺著就上山了。我心中不爽發泄一下，人之常情嘛！”

說完，她惡狠狠剜了我一眼，把帶血的衛生間甩在我的臉上。

女孩故作驚訝，語氣卻十分惡毒。

“呀，不好意思，你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還以為是棺材裏的死人跑出來了呢！”

季言被她的話逗笑。

“說得沒錯！何雪你板著個臉，死氣沉沉的，和死人有什麼區別？看著就晦氣！”

我臉上鐵青，憋著滿肚子火，將衛生巾拿下來貼到她的頭上。

“是你的，自然要物歸原主！”

女孩瞪著我，氣的發抖，卻不好說什麼。

山路越來越陡，我握緊了手裏的登山杖，腳步放得更穩。

不管他們做什麼，這一世我都不會再管。

我知道，這場抬棺之路，絕對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