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趕來的父母兩眼一黑,差點嚇暈。
隻能帶著哭腔,苦口婆心地求他千萬別跳:
“哎呦!媽媽的心肝啊!媽媽養了15年,你可不能把媽媽丟下呀!”
我爸更是色厲內荏:“趕緊滾過去給弟弟道歉!求他下來!”
“你是膽子大了!翅膀硬了!有個臭錢就敢逼死你弟了!”
“今天逼死弟弟,明天是不是要逼死老子?!”
我不可置信聽著一個個充滿惡意的詞從父親口中蹦出。
這一刻,甚至比我剛剛聽見施鑫浩對我說那些惡臭言語帶來的衝擊更大。
父母一直說,對我和弟弟一視同仁,不偏不倚。
平時也強調要讓弟弟聽姐姐的話。
說我才是家裏的老大,連爸媽都要聽我的。
這一刻,我卻是不懂了。
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強製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冷靜!我要冷靜!
父親是糙人,習慣蠻橫不講理。
但,我是家裏唯一的大學生。
我得保持理智,和他們講清楚:
“爸,他撒謊、偷東西,見藏不住了就以命相逼!”
“要是我們妥協了,他就覺得有效,再碰上事就直接鬧跳樓。”
“子不教父之過,教育除了成績,還有品行。”
“剛才那些話,也不是弟弟能對姐姐說的。還什麼住他父母家,我是外人......”
誰曾想,父親目露凶光,毫不顧及甩出一記響亮耳光,讓所有聲音頃刻消失。
他不管鄰居在場,隻一心維護兒子:
“你弟說得有錯嗎?29了還賴家裏啃老!”
“一個月賺一萬六七也不給家裏交房租水電!”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老施家後繼無人,你等著給他陪葬!”
耳邊響徹著長久的嗡鳴。
陽台如死一般沉寂。
就連跑來討要鞋子的鄰居,此刻也麵麵相覷,嚇得縮在一旁不敢說話。
隻是鄰居灼熱的目光,讓我心底升起難掩的悲哀和荒誕。
恍然間,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開了口:
“不是說別當外人下自家人麵子嗎?”
“是我沒有麵子,還是我不算自家人?”
我們明明是一家人啊。
父母家不是我家嗎?為什麼住自己家還要另外交房租?
父母沒有回答。
他們的目光是隻打在主角身上的聚光燈。
此刻正聚精會神地盯著施鑫浩,生怕他出事。
我心底漾起自嘲,也投去目光。
他心碎痛哭的外表下,是一雙充滿勝利者姿態的眼睛。
他會願意去死?我不信。
於是,我冷黑著臉用拖把狠狠砸向他。
被砸到,不想下去,也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