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夜十二點,醫院的火警鈴聲毫無預兆地響徹整棟大樓。
走廊裏瞬間亂作一團。
我趁亂衝進年安的病房,抱起還在熟睡的兒子。
傅承硯安排的保鏢被火警聲引開了注意,這給了我可乘之機。
我抱著年安,從消防通道一路向下,心臟狂跳不止。
醫院後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早已等候在那裏。
車門拉開,我抱著孩子迅速鑽了進去。
“快開車!”
車子如離弦之箭般駛入黑夜。
我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醫院,傅承硯那張暴怒的臉仿佛就在眼前。
我低下頭,親了親兒子溫熱的額頭。
“年安別怕,媽媽帶你回家。”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處隱秘的別墅前。
這是我用自己婚前財產購置的房產,傅承硯並不知道。
接應我的人叫阿K,是我和傅承硯作對那些年,手裏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看著我懷裏的孩子,挑了挑眉:“下一步呢?帶著他亡命天涯?”
“不。”我將年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眼神淬著寒光,“我要回去。”
阿K愣住了:“你瘋了?傅承硯現在肯定跟瘋狗一樣在找你。”
“他找不到我的。”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傅承硯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沈知意!你把年安帶到哪裏去了!”他咆哮的聲音幾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我捂著話筒,走到陽台,聲音裏帶著哭腔和顫抖。
“承硯......救我......”
“你在哪!”
“我不知道......我好像被人綁架了......他們說......說要用年安的命,來換東城的項目......”
電話那頭,傅承硯的呼吸猛地一滯。
東城的項目,是他當年從我手裏搶走的,也是我們鬥得最狠的一次。
他沉默了。
我在賭。
賭在他心裏,他親生兒子的命,比不過沈月吟的病。
果然,幾秒後,他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
“你告訴他們,我答應。但我要先確認年安的安全。”
“他們不肯......他們說......啊!”
我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然後猛地將手機扔進了別墅外的水池裏。
做完這一切,我靠著牆壁,緩緩滑落在地。
阿K走過來,遞給我一瓶水,眼神複雜。
“沈知意,你這是在玩火。”
我接過水,灌了一大口,冷笑道:“我就是要引火燒身。”
“燒死他,或者......燒死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