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殿之內，一片死寂。

趙山和劉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沒想到，蘇玉會把這最深層的交易，如此直白地嚷出來。

“你......你胡說！”

趙山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們怎麼可能為了富貴就賣掉自己的親生女兒！”

“哦？”我慢悠悠地開口，“這麼說，你們還是愛我的？”

“當然！”劉梅想也不想地回答，語氣急切，“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媽媽怎麼會不愛你！”

“是啊念念，”趙山也連忙附和，“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我點點頭，似乎是信了。

“既然你們這麼愛我，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

我走到他們麵前，盯著他們的眼睛。

“我的生辰是何時？”

他們倆都愣住了。

劉梅的嘴唇翕動了幾下，眼神躲閃。

趙山眉頭緊鎖，像是在努力回憶一件極其遙遠的事情。

大殿裏，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過了許久，劉梅才試探性地開口：“是......是夏天？對，是夏天，那天很熱。”

趙山則說：“是秋天吧，我記得當時桂花都開了。”

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蘇玉，”我轉向她，“你告訴他們。”

蘇玉被我點名，嚇得一哆嗦，但還是小聲說：“念念的生辰......在冬至。”

最冷的那一天。

就像我被他們拋棄時，那顆冰冷到極致的心。

趙山和劉梅的臉色，比地府的鬼火還要難看。

連一個外人，都比他們更清楚我的生辰。

這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愛”？

“看來，你們的愛，還真是健忘。”

我轉身走回寶座，懶得再看他們拙劣的表演。

“父君，”我看向鬼帝，“孩兒覺得，他們罪不至死。”

這話一出，趙山和劉梅眼中立刻迸發出狂喜的光芒。

他們以為我心軟了。

“但是，”我話鋒一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不如，就讓他們體驗一下，我當年沒能體驗到的東西吧。”

鬼帝父君了然一笑：“準了。”

他一揮手，趙山和劉梅的腳下出現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不！念念！不要！”

“我們是你親生父母啊！你不能這麼對我們！”

漩渦中伸出無數隻慘白的手，抓住了他們的腳踝，將他們緩緩向下拉去。

那是通往十八層地獄的入口。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們。”

我在他們即將被完全吞噬時，輕聲開口。

“我的本命玉，與你們的魂魄相連。”

“蘇玉佩戴它，吸收的是我的氣運，但消耗的，卻是你們的陽壽和福報。”

“所以你們在陽間才會那麼淒慘。”

“你們不是想換一世富貴嗎？你們用自己的生生世世，換了蘇玉在陽間那幾十年的虛假榮光。”

“現在，你們什麼都沒了。”

漩渦徹底閉合，他們的慘叫聲也消失在地底深處。

大殿中，隻剩下癱軟在地，瑟瑟發抖的蘇玉。

我看著她，就像在看一隻螻蟻。

“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