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嗚......嗚嗚......”

劉梅拚命搖頭，眼淚洶湧而出，眼神裏全是哀求。

趙山更是把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砰砰作響。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演，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被船夫當成無票的孤魂，要丟進忘川。”

“忘川的水，能銷魂蝕骨，你們知道嗎？”

“就在我的腳即將觸碰到那黑色的河水時，父君救了我。”

我抬手，指向高坐之上的鬼帝。

“他給了我名字，給了我身份，給了我一個家。”

“而你們，給了我什麼？”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給了我背叛，給了我絕望，還給了我......十八層地獄的‘門票’。”

他們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你們說，找了我一百年？”

我輕笑一聲，一揮手，一麵巨大的水鏡出現在大殿中央。

鏡中畫麵流轉，正是他們陽間的景象。

他們拿著我的船票，帶著蘇玉走過輪回之門後，並未投個好胎。

他們投生成了貧民窟的一對夫妻，終日為了生計奔波。

年輕時，還能靠力氣換點微薄收入。

可隨著年歲漸長，當年拋棄親女的惡果開始顯現。

趙山賭博成性，輸光了家產，還被人打斷了腿。

劉梅則染上了重病，日日咳血，卻沒錢醫治。

而被他們視若珍寶的蘇玉呢？

她倒是過得不錯，靠著我本命玉的滋養，魂體凝實，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可她心術不正，長大後不願吃苦，攀上了一個富商，做了見不得光的情人。

她偶爾會回去“看望”趙山和劉梅，卻不是為了盡孝。

而是為了炫耀自己光鮮的生活，再輕描淡寫地扔下幾個銅板，像打發乞丐一樣。

鏡子裏的趙山和劉梅，正跪在地上，撿拾著蘇玉扔下的銅板，臉上是卑微又討好的笑。

“嗚！”

現實中的劉梅看到這一幕，激動地掙紮起來，雙目赤紅。

這無疑是揭開了他們最不堪的傷疤。

“你們所謂的懺悔，就是在陽間苟延殘喘，指望著偷走我人生的蘇玉，能給你們一點殘羹冷炙？”

我撤去水鏡，也解開了他們嘴上的禁製。

“不！不是的！念念！”

趙山立刻嘶吼起來。

“我們是被逼的！是蘇玉的父母！他們是修行之人，他們說蘇玉是天煞孤星，必須找一個命格硬的孩子來換命，否則我們全家都要遭殃！”

“我們是為了保護你啊！念念！”

這番說辭，真是可笑至極。

“保護我？”

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保護我，就是把我鎖在船上，讓我去十八層地獄？”

“那不是權宜之計嗎！”劉梅尖叫道，“我們本想安頓好蘇玉就立刻回去接你的！誰知道......誰知道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

她轉向一旁的蘇玉，眼神裏充滿了怨恨。

“都怪她！是她這個掃把星！害了我們！”

蘇玉臉色一白，也顧不上裝了，尖聲反駁：“阿姨！你怎麼能這麼說！當初可是你們求著我，讓我代替念念的！”

“你們說，隻要我代替了她，我的父母就會在來世給你們安排一世富貴！”

“你們根本不是為了保護念念，你們是為了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