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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傍晚，沈墨白依舊沒有出現。

我給那個號碼發去信息。

“我接受貴公司邀約，三天後，C城見。”

起身，我拖出臥室角落裏那隻積灰的行李箱。

打開衣櫃，裏麵掛滿了沈墨白給我買的衣服，我一件也沒碰。

隻將自己幾件衛衣和牛仔褲疊好，放進行李箱。

這時，手機瘋了似的震動起來。

屏幕上，無數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和社交平台的@提醒，像潮水般湧入。

點開其中一條。

那是一張照片，是昨晚以我為名的雕塑，隻是照片上的標題卻不堪入目。

【豪門藝術家的靈感繆斯，是個蕩婦。】

照片被瘋狂轉發，評論區裏，汙言穢語。

“這女的誰啊？為了嫁入豪門，一點臉都不要。”

“聽說還是個殘障，果然還是有錢人會玩，誰家好姑娘會這麼自甘墮落裸體供人參觀。”

我渾身冰冷，指尖發顫時，屏幕頂端跳出一條新的消息。

是沈墨白。

“黎歡，你把那條永恒之星送過來給悠悠，她需要應急。”

永恒之星。

他說的第一次帶我去拍賣會，花了五千萬拍下，來紀念我們周年紀念日的禮物。

當時他說：

“世上最好的你，當然值得這條項鏈襯托。”

我死死攥緊手機，指尖摳得泛白，顫抖發過去消息：

“我被網暴的事，你看到了嗎？”

消息幾乎是秒回。

“看到了。”

“不就被說兩句嗎？又不會少塊肉，網絡更新迭代這麼快，過幾天網上就沒人討論了，不用在意這些。”

我盯著屏幕，低低地笑出了聲。

沈墨白見我沒有回複，催促的信息再次跳出。

“怎麼不回信息？趕緊坐車把項鏈送過來，沒有那條項鏈，悠悠怕是不能成為全場焦點。”

他大概忘了，我告訴過他，車禍後除了受到創傷性失聰外，還讓我對車輛產生嚴重的心理障礙。

我根本不敢獨坐車內，那時他一臉心疼看著我，並用手勢告訴我。

“歡歡，別怕，以後我會陪著你，”

我曾天真以為，他的承諾是一輩子，卻不想隻有區區一年的時間。

見我遲遲不回，手機那端甩過來一張照片，是我的鑰匙扣！

那一瞬間，呼吸凝滯。

“黎歡，這是你在意的破玩意吧？我限你半個小時內把東西送來，不然我把這破玩意毀了！讓你永遠找不到。”

我忍著恐懼，坐上車，直奔宴會。

宴會廳裏，衣香鬢影，我一眼就看見在宴會中央抱在一起的兩人。

沈墨白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他下意識地擋在桑悠麵前，快步向我走來。

他把我拉至一旁，用手語安撫我。

“黎歡，你別誤會，悠悠剛扭傷了腳，我扶了一把，不是你想.......”

我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他身後的桑悠身上，她正看著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炫耀。

我打斷沈墨白的解釋，將手中的項鏈盒遞了過去。

用手勢告訴他。

“項鏈我給你帶來了，我鑰匙扣可以還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