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球頂尖F1賽車手沈宴知,是賽車界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他曾在無數采訪中冷淡表態,聲稱自己對戀愛毫無興趣,讓全球粉絲心碎的同時,也給他鍍上了一層禁欲矜貴的光環。
直到後來,許槐成了他唯一的女朋友。
他們戀愛五年,他的手機解鎖密碼是1012,別墅門鎖密碼是1012,甚至那身標誌性火焰紋賽車服上的號碼,也是1012。
10月12日,是許槐的生日。
她一直以為,沈宴知愛慘了她,才會把這串數字刻進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她二十五歲生日這天。
許槐穿著沈宴知最喜歡的那條紅裙,從傍晚等到深夜,桌上的牛排冷了又熱,熱了又冷,那個說好要陪她過生日的男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打過去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許槐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終於,在第十通電話即將自動掛斷時,那邊接通了。
許槐剛要開口,卻聽到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
“要我說,宴知對棠姨真是癡情到骨子裏了。都五年了,居然還沒放下。”
“那可不,棠姨比他大了整整十二歲,還離過婚,他卻滿心滿眼都是她。這一回國,立馬就跑去接機了,這得愛得多深啊。”
“你剛沒看見他接棠姨電話那眼神,嘖嘖……誒,這沙發上誰的手機?怎麼不小心接聽了?我掛了啊。”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的忙音在寂靜的餐廳裏格外刺耳。
許槐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凝固。
棠姨,是誰?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心頭,許槐抓起車鑰匙,瘋了一樣衝出餐廳,直奔她和沈宴知同居的別墅。
別墅裏空無一人,帶著死寂的冷清。
她闖進沈宴知從不讓她進的書房,像瘋了一樣翻找。
抽屜、書架、文件夾……最後,在書架最頂層一個帶鎖的盒子裏,她找到了答案。
盒子沒鎖,裏麵是一本厚厚的日記,以及一遝已經有些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起來三十來歲,氣質溫婉,眉眼間帶著成熟的風韻。
許槐顫抖著手翻開日記。
「今天棠姨又來家裏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像天使一樣。媽媽讓她陪我玩,她教我彈鋼琴,她的手真好看。」——2012.3.12
「班上男生都在討論喜歡的女生類型,我隻覺得他們幼稚。我心裏隻有棠姨,可她總是把我當小孩。」——2015.7.21
「她今天結婚了。我站在酒店門外,看著她挽著另一個男人,感覺整顆心都被撕碎。我恨自己為什麼比她小十二歲,恨自己為什麼沒能早點長大。」——2020.10.12
10月12日。
許槐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1012,根本不是紀念她的生日,而是沈宴知心愛之人結婚的日子,是他永生難忘的、失去她的日子!
許槐一頁頁翻下去,身體裏的力氣仿佛被一點點抽空,最終無力地癱坐在地板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洶湧而出,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痛,撕心裂肺的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這五年,沈宴知對她好到無可挑剔。
會因為她一句想吃城西的蛋糕開車穿越半個城市;會在她生理期時放下賽事給她煮紅糖水;會在她做噩夢時整夜抱著她,輕聲哄她入睡。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遇到了一個把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
可如果他心裏全都是日記本裏的這個棠姨,那她,又算什麼呢?
就在她痛不欲生,幾乎要被這殘酷的真相擊垮時,門鈴響了。
她擦幹眼淚,踉蹌著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照片上的那個女人。
她比照片上更顯風韻,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氣質卓然,而她攙扶著的,正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沈宴知。
“你就是寶寶的女朋友吧?”女人微笑著開口,聲音溫柔,“我是寶寶媽媽的閨蜜,季棠。你可以跟著寶寶一起叫我棠姨。”
寶寶……許槐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沈宴知那樣一個桀驁不馴的人,竟然允許別人叫他這麼親昵的稱呼。
季棠說著,就要把沈宴知往許槐這邊推。
然而醉醺醺的沈宴知卻一把推開許槐,整個人靠在季棠身上,像個耍賴的孩子:“走開!我不要別人,我隻要棠姨!”
季棠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許槐笑了笑,眼神裏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優越感:“你看他……真是的,都這麼大了還這麼粘人。你別介意啊。”
她像是哄孩子一樣,拍了拍沈宴知的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好好好,寶寶,棠姨扶你,棠姨陪你,好不好?”
說完,她直接扶著沈宴知進了主臥,留下許槐一個人僵硬地站在客廳。
房門緊閉,許槐看不見裏麵的情形,隻能隱約聽見季棠輕柔地哼唱著搖籃曲,哄沈宴知入睡。那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像一把把刀子,淩遲著許槐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季棠才從房間出來。
“他已經睡著了。”季棠理了理鬢角的頭發,“一會兒等他醒了,你記得給他熬點醒酒湯。他喝醉後第二天總會頭疼。”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自然地囑咐著,然後優雅地轉身離開。
許槐站在原地,直到季棠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她才像是突然回過神,推開臥室的門。
她想要問沈宴知,那本日記是不是真的,他喜歡季棠是不是真的。
然而,眼前的一幕讓她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門口,動彈不得。
沈宴知半睡半醒地躺在床上,手中緊緊攥著一條絲巾,那是季棠剛才戴著的。
他閉著眼,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修長的手卻在身下動作著,嘴裏發出壓抑的喘息,一遍遍地呢喃著:
“棠姨……棠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