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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趁著吾不在時，就是這麼欺辱女君的？”

“可有半點為臣子的本分？”

他幾句斥責。

老臣們紛紛如鵪鶉一般逃竄。

“你臉色不好。”

祁流錚解開大氅為我披上。

“這樣的事情......難道從前還有很多嗎？”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被為難的事情？”

他一身甲胄尚未退去，滿是黏膩的汗味。

混著慕晚音宮中甜膩的熏香味。

讓人更加頭疼。

“珠蘭，你又在跟我耍什麼脾氣？”

“連話都不願意說？”

倒也沒錯。

如今的我，確實跟他沒什麼可說的了。

反而是采藍看不下去。

盡數傾訴。

“君侯這些年來，為了慕夫人屢次罷朝耽擱出兵，老臣們不敢吵您，就來求女君做主。”

“女君顧念職責，自然沒法不勸。可每次勸了您，您都跟她撒氣。我們女君，裏外不是人啊！”

“這麼些年，女君對內操持內宅，孝順太夫人。對外，要與您接見各方諸侯，還要勸您不要沉溺女色。可是您呢？”

采藍說的激憤。

可我卻不願意再回憶。

那樣委屈的婚後生活。

遠跟祁流錚在草原上跟我表白時說的話大相徑庭。

舉案齊眉，一生一世一雙人。

讓我在祁國，會比在草原上還要自由耀眼。

全都沒有。

可那都是我自己選的。

隻為了能夠報仇，能夠親眼看著羌王的頭顱被放在我父兄靈前祭奠的那一瞬間。

再不奢望了。

我急忙嗬斥了采藍。

可采藍卻說個沒完。

她倒是比我還要委屈些。

祁流錚聽完，低頭沉思許久。

“想不到，跟我在一起，你這樣委屈。”

“珠蘭，難道你嫁給我，隻是為了報仇，隻是為了出兵嗎？”

“你嫁給我，就沒有半分，是因為我們的情誼嗎？”

情誼？

當然有。

可在大臣的屢次威逼中，在太夫人的數年規矩下，在慕晚音多次的擠兌下。

又能消磨的剩下多少呢？

思忖間。

慕晚音不顧侍衛的阻攔挺著大肚子闖入了內殿。

“君侯！君侯！”

“這次回來，您還沒有讓妾身看您的身子！”

“快讓妾身看看，您有沒有受傷！”

她跪倒在地，強行想要解開祁流錚的甲胄。

就當著我的麵。

祁流錚歪頭看著我，一臉為難。

“君侯難道是想在我麵前上演活春宮嗎？”

我不屑地抬腳欲走。

祁流錚卻一把抓住我。

“君侯何必害羞？也該叫女君看看君侯的不容易！”

她熟稔解開祁流錚的甲胄。

祁流錚堅實的身體上。

滿是甲胄的壓痕。

以及，各種新舊的刀劍傷疤。

“妾知道，女君總說妾身不識大體。”

“可妾身隻是個小女人，一個愛自己夫君的小女人而已。”

“君侯這次隻是出城，身上就被甲胄壓出傷痕，若真的上了戰場，刀劍無眼，又要傷到什麼程度呢？”

“這三年來，女君日日盼著君侯上戰場，難道就絲毫不擔心君侯是否會受傷受疼嗎？”

“女君，您是否真的愛過君侯？愛一個人，哪怕自己付出生命，也舍不得他受到一點傷害的。”

慕晚音哭的梨花帶雨。

瞬間就將祁流錚的魂兒給勾走了去。

他堅定了神色，挺直了腰杆。

“對啊。”

“珠蘭，我們可是夫妻。”

“你根本不關心我，隻是滿腦子記掛著你狄部的仇恨！你可知道，這些年我南征北戰，殺人無數，受傷也無數，我不想再過那樣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我不想一睜眼就是殺人，一閉眼就怕被人殺了！”

“我治理偌大一個祁國，我隻是想要享些福，又怎麼了？”

“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我，暫時忘記你們狄部的仇嗎？”

他越說越激動。

仿佛他才是一個受害者。

可是，那明明是他的承諾呀。

“算了。”

我冷笑著，踉蹌著往台階下走。

“不用了，不用你報仇了。”

“椒房殿，我也讓給你們。”

“我這就回草原去......”

哦不對。

我的草原，如今已經變成了羌國的土地。

“胡鬧！”

祁流錚大踏步拽著我。

“你走什麼？差點讓我忘了正事！”

“我來找你，是讓你給晚音道歉的！”

“你昨晚在椒房殿摔摔打打，嚇的晚音一夜未眠 ，正好晚音來了，趕緊道歉！”

我撕扯著想要離開。

卻被他強行按住。

掙紮間，他甚至想要強行按著我的肩膀下跪。

“祁流錚！你給我滾！”

拚盡一身力氣，我掙脫開來，甩了他一巴掌。

自己卻也因為反力被甩下了台階。

巨大的衝擊與痛苦，讓我再也支撐不住。

口中鮮血如煙花一般噴射開。

“君侯！”

“你不能這麼對我家公主！”

“我家公主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