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踹開病房的門。
半月不見。
薑凝似乎恢複的很好。
生龍活虎,正坐在窗前侍弄一盆食人花。
她手裏端著女兒的骨灰罐。
看到我,她故意手抖。
瓷罐落地,頃刻間摔得四分五裂。
我目眥欲裂,飛奔過去,跪在地上一片片撿起。
可每一片碎瓷都光潔如新。
我女兒的骨灰,不見了。
“明舒,找什麼呢?”薑凝盯著我,笑得得意,“不會在找你那短命女兒的骨灰吧?”
大腦嗡的一聲。
我扼緊她細白的脖頸。
“說!你把我女兒藏哪了?”
薑凝臉色瞬間變得青紫,連連咳嗽。
身後傳來一股大力,將我狠狠拉扯倒地。
顧宴時護在薑凝麵前,臉色鐵青:“明舒,你又在鬧什麼?”
“我鬧?”我冷聲質問,“顧宴時,我女兒的骨灰呢?!”
他眼神閃爍了下,語氣放軟。
“明舒,骨灰的事,容我日後跟你解釋......”
可惜,薑凝不怕死。
“你女兒的骨灰,就在你眼前呀!”薑凝笑得見牙不見眼,“聽說食人花最喜歡的花肥,是人類的骨灰,我就借你女兒試了一下。”
“別說,效果還真不錯,瞧瞧這花,開的多好呀。”
無邊的怒火,在我體內熊熊燃燒。
我的槍口對準顧宴時,語氣森冷:“顧宴時,你怎麼敢?”
他歎了口氣。
語氣輕飄飄的。
“明舒,你殺了阿凝的孩子,她自然要你的孩子抵罪,這很公平。”
“要怪,隻能怪你這個當母親的太衝動,害了孩子。”
“給阿凝道個歉吧,不然,她不會放過你的。”
“嗬!”我幾乎要笑出淚來,“真正害了孩子的人是誰,你不清楚嗎?顧宴時?要我給她道歉,你哪來的底氣?”
他臉色一白。
卻還是堅持要我道歉。
“明舒,我是為你好,阿凝是國外那位S,你惹惱了她,我也護不住你。”
提到S,薑凝愈發趾高氣昂。
“知道嗎?其實宴時根本不在乎那個孩子。”
“三年前,我在國外遇險,是宴時幫我引開了仇家。”
“也是那年,我跟他的大兒子,換上了最好的腎源。”
“你的女兒頭七那天,他正跪在我身下,用你最喜歡的薄唇,服務我。”
“乖乖女,你拿什麼跟我爭?”
轟。
大腦一陣嗡鳴。
我身體控製不住地顫抖,瞬間明白了一切。
來刺殺的仇家,不是顧宴時的。
劫機的仇家,卻是他安排的。
他為了薑凝不惜一切,將全家置身險境。
又為了薑凝,賠上了我女兒的性命。
原來,他們勾結的這樣早。
“顧宴時!你該死!”
槍聲響起。
但偏離了方向。
我雙眼赤紅,一槍又一槍,處處避開要害。
直到打出最後一顆子彈。
顧宴時一口血吐了出來。
唇角卻勾起了笑意。
“隻要你能出氣,殺了我也無妨。”
“隻是明舒,別惹阿凝,她脾氣差,會真的殺了你。”
隻是。
顧宴時並不知道。
在我開第一槍的時候。
他眼中狠辣無情的女殺手薑凝,就已嚇得花容失色。
“顧宴時,”我冷笑,“一個連槍都拿不穩的冒牌貨,你怕成這樣。真是,蠢到家了。”
我沒有殺掉他們。
比起一死了之,我更想讓他們也嘗嘗我的痛苦。
且。
我也很想知道。
當顧宴時得知S究竟是誰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所以,在拿到那顆還在跳動的腎臟時。
我第一時間通知二人,一起欣賞。
薑凝的慘叫,痛徹心扉。
“啊!你敢動我兒子,我要殺了你!”
她瘋了一樣將槍口對準我。
一次又一次,扣動扳機。
卻沒有任何反應。
顧宴時臉色一變,猛然奪過薑凝手中的槍,朝著地麵開槍。
砰!
槍聲響起。
槍是好的。
他目眥欲裂,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薑凝,你不會開槍?你居然不會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