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嚇得一顫,藥箱“啪”地掉在地上。
“胡狸精......胡狸精傷口癢......”
我低著頭,等待熟悉的責罵。
出乎意料,媽媽隻是冷冷瞥我一眼,從抽屜裏取出一支藥膏扔過來:
“塗完趕緊滾出去。”
捏著那支藥膏,我心頭湧起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也許媽媽終於想起我也是她的女兒,願意對我好一點了。
回到狗窩,我迫不及待擠出藥膏塗抹。
起初一陣清涼,但很快化作灼燒般的劇痛。
我疼得蜷縮成一團,冷汗直流。
這時,媽媽牽著寶珠出現在門口。
母女倆看著我痛苦的模樣,同時笑出聲來。
寶珠指著扭動的我:
“媽媽,你看她好像一條蛆。”
媽媽輕撫寶珠的頭發,誇獎道:
“還是寶珠聰明。知道對付這種愛裝痛的賤骨頭,就要用加了辣椒水的藥膏。”
那一夜,狗窩裏的稻草紮得我渾身刺痛。
傷口火辣辣地燒,像有無數根針在反複紮。
我蜷成一團,聽著屋裏傳來寶珠和爸爸媽媽看電視的笑聲。
眼淚流到胸口,醃得“賤人”兩個字更疼了。
天快亮時,我才迷迷糊糊合眼。
沒過多久,一股大力將我粗暴地拽起。
媽媽冷著臉,用長袖長褲把我裹得嚴嚴實實,連脖子都不露。
硬拖著雙腿發軟的我,將我拖去了學校。
她一腳踹開教室門,舉著那封粘好的情書,挨個問班上的男生:
“誰寫的?自己站出來!”
同學們嚇得鴉雀無聲。
男生們都低下頭,沒人敢承認。
她幹脆拽著我站到教室門口,對著整條走廊大喊:
“都來看看這個小狐狸精!才多大就會勾引男人了!”
“在家裏就穿那麼短的裙子對著她爸發騷,在學校也不安分!”
我拽著媽媽的衣角,哽咽著辯解:
“胡狸精沒有......衣服是寶珠穿剩的......”
話未說完,“啪!”一記耳光甩在我臉上。
“騷貨!還有膽子跟我頂嘴?”
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我不敢再吭聲。
等她罵夠了,又拽著我衝向辦公室,將情書拍在班主任的辦公桌上。
“休學!這書不能讀了!”
年輕的男班主任試圖勸阻:
“胡媽媽,孩子還有一年就高考了,現在休學......”
“怎麼?舍不得?”
媽媽猛地打斷,眼神凶狠。
“情書是你寫的吧?摸過這騷貨了?不讓她走是不是還沒摸夠?”
班主任臉漲得通紅。
“你、你別胡說......”
“那你就簽字!”
班主任沒敢再看我,顫抖著手,飛快簽下名字。
回家的路上,我低著頭,眼淚一滴滴砸到地上。
媽媽一路都在罵罵咧咧,說我這輩子就是個爛貨。
回到家,我自覺地鑽進狗窩。
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肚子餓得發慌。
廚房裏傳來炒菜的聲響,香味飄來。
我閉上眼,想象著自己成為了寶珠。
正坐在餐桌前,享受著媽媽親手做的美味佳肴。
而不是睡在狗窩裏,隻能吃拌著潔廁靈剩飯的胡媚。
我緊緊閉著眼,貪戀著這片刻的幻想。
仿佛下一秒就能聽見媽媽溫柔的聲音,嘗到專為我做的飯菜。
“吃吧。”
媽媽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幻想。
我猛地睜眼,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飯菜擺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