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若檸吃力的攥著碗,見他快步朝著自己走來。
“未然,我——”
“好痛。”
林未然遲疑了半秒,手指掠過她發絲,攙扶起了壓在下麵的青念。
在看見時若檸手裏的碗後,臉色陰沉可怖,“不就是一個破碗,至於你對她動手嗎?”
“你要是真不滿意,就衝我來,與阿念無關。”
他這是在為青念攬責任嗎?
時若檸臉上湧起股潮紅,指尖用力到泛白,反駁道,“這是我奶奶留下的遺物,更是我們時家的傳家 寶!在我心裏價值連城!”
“你憑什麼把它給青念養蠱蟲?”
林未然瞳孔微縮,身體猛地一震。
他知道這個碗對時若檸的重要性,隻是沒想過,竟是她祖傳的遺物。
“林先生。”懷裏的人兒輕聲咳嗽,俯身摘下脖頸佩戴的銀項圈,鄭重其事的放在他手裏。
“這是您用銀器為我打造的禮物,我還給你。既然時小姐處處貶低我,這個家,阿念不會再來。”
林未然呼吸亂了半拍,手掌攬住她腰肢,硬是攬進了懷裏。
“我從未允許你離開。”
他墨色的瞳孔翻滾,視線輕移,“若檸,給阿念道歉。”
時若檸詫異的轉頭,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搶了自己奶奶的遺物,還讓自己道歉?
“時若檸。”林未然眉宇緊蹙,眼底閃過不耐煩,“就算是遺物,你也不應該故意傷害她。阿念是無辜的,是我讓她留在這裏的!”
她手腕一緊,男人灼熱的呼吸噴灑在眼簾,“道歉!”
時若檸掃過他手腕的銀項鏈,這一刻突然就都明白了。
為了青念,他什麼都能做。
“對不起。”
林未然錯愕了一瞬。
“我錯了,哪裏都錯了。”
錯在愛上他。
錯在放棄夢想相夫教子,守在他身邊兩年。
“林未然,你滿意了嗎?”
手腕的桎梏緩緩消失,時若檸頭也沒回,離開了一樓。
她不會再對林未然抱有任何希望了。
時若檸疲憊的靠在床邊,吞服著保胎藥。
不遠處的林未然神色一緊,快步走來。
“若檸,你不舒服?”
她眼神掃過已經被處理過的藥盒,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挑眉冷聲,“醫生說我小產,身體受損。”
他身體僵直,語氣微涼,“若檸,你在怪我?”
“我隻是想讓你和阿念好好相處,明天是她一年一度的祭祀會,你別讓我為難。”
她指尖緊緊握於掌心,別過眼去。
林未然永遠隻會站在她身邊,也早就習慣的不聽自己解釋。
她隻盼著離婚前不要再出幺蛾子,順利離開這裏就好。
清早醒來,原本為時若檸鋪設的地攤全部撤掉換為草坪,別墅後院擺滿了原生態綠植,就連三十萬一棵的百年老樹也都被林未然連根拔起,挖了過來。
他對青念,還真是寵愛至深。
遠處天際陰雲密布,露台燈串垂落,來往的賓客碰撞著香檳,發出清脆的響聲。
時若檸站在角落裏,恍惚的看著林未然穿著苗疆服飾,陪伴一身銀裝的青念進場。
不像祭祀會,倒更像是新婚。
“這個苗疆女來林家也有一年了吧?沒想到林總這麼重視她啊?聽說這布景花費三百多萬呢!”
“之前誰不知道他愛時若檸,還求著時家嫁女,這回又公然宣布苗疆女的存在,看來,年少愛情也會相看兩生厭啊!”
這些話字字句句紮在她心尖上,時若檸死死扯著裙擺,一動不動的盯著聚光燈下的林未然。
她到現在還記得,那日他跪在父母麵前重重磕頭,說給她不娶,寵愛她一輩子。
原來,他的一輩子,不過也就兩年罷了。
“祭祀大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