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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無此案查無此案
納蘭從嘉

第3章

鋼筋水泥管內的女屍(三)

他應該是認識我們口中的男人,但他更想從我們口中知道更多的消息。

正當我們想著該用什麼辦法撬開這個男人的嘴的時候。

旁邊另外來了一桌客人,喊著男人:“老劉,過來啊。”

姓劉的男人走了過去,我和老金聽到他們討論了起來。

“你閨女還沒消息。”

“沒有,估計是石家那邊藏起來了。”

“可得好好找找,姑娘家一個人在外麵危險啊。你看九號那邊被殺的這個姑娘,死的多慘啊。

“放心吧,我閨女沒那麼傻,大晚上穿個紅外套到處跑。”

男人跟工友聊得火熱。

這時,祥武過來找我們。

他把我和老金拉到一旁,告訴我們技術科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死者是一家國企食品公司職員,爸爸就是水泥廠的廠工。

老金打斷他的鋪墊,直接開口問道:“她叫什麼?”

此時,我們背後也傳來討論聲:“對了,你閨女叫什麼來著?”

“劉美含。”

祥武和那個姓劉的男人一前一後說道。

6

一個小時後,我與老金、祥武三人與劉淳一起回到了大隊。

劉淳路上已經知道了噩耗,卻顯得十分淡定。

想起眼前這個男人方才還在對死者談笑風生,一點不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女兒。

我的心有點痛。

很快,劉淳的老婆李春芳也很快趕到了隊裏,哭得撕心裂肺。

看著妻子痛哭流涕,劉淳的反應卻很奇怪,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關心,而是冷冷地對妻子說了一句,不用哭,這個女孩死的時候穿著紅色的外套。

聽到這句話,李春芳停止了啜泣。

我越發覺得奇怪。

凶手在行凶的時候,特意脫下了紅色外套,可而如今,這件外套被劉淳反複提及,更令我覺得劉淳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就在這個時候,隊裏的人突然間變得很忙,把帶夫妻倆去看女兒的任務托給了老金。

老金和祥武借口去抽煙,又把任務托給了我。

我隻好硬著頭皮把夫妻倆往法醫組那邊帶去。

路上,我小心翼翼地想要給劉淳、李春芳夫妻倆做一些鋪墊。

可話沒說完,就被劉淳打斷:“死者什麼樣,我早就聽說了。”

我無奈閉嘴。

不過,再見劉美含的遺體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法醫組的同事盡量美化了這具破損不堪的屍體,他們將劉美含被鋸成兩半的身體縫合在了一起,盡量填補了她缺失的部分,還給她穿上了簡易的衣褲。

隻是劉美含頭部的腫脹,麵目的失真,以及十指的磨損,這些擺在明麵上的缺憾仍然存在。

我對著屍體默默地鞠了一躬,感慨她的不幸。

接著,我抬頭去看劉淳夫婦。

劉淳一如既往的淡然,他一眼就看到了旁邊擺放的遺物箱,我連忙把箱子抱起來遞給劉淳。

箱子裏,劉美含那件紅色的外套格外顯眼。

我心中一片悲涼。

可劉淳盯著箱子裏劉美含的遺物,並沒有去接。反而我從他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冷漠。

我求助般的看向去劉美含的母親李春芳,她的眼神猶豫不定,也沒有伸手來接。

我十分驚訝,想著要說些什麼。

這時,劉美含的父親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們搞錯了,這不是我女兒!”

我愣住了,這並不可能。我看過DNA報告,麵前這個死者,就是劉美含。

我知道,人在過度悲傷下,會拒絕承認一些令自己悲傷的事情,寧願這件事從來都沒有發生。

我試圖向劉淳解釋。

可劉淳卻突然暴怒:“你們是警察,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這明明不是我女兒,你們為什麼非要說是我女兒!這是你們工作的失職!你們應該繼續找人,把我女兒找回來,而不是在這裏,把一個莫名其妙的屍體強賽給我,說是我閨女!”

劉淳憤怒之下,好像在隱藏著什麼。

我剛要繼續解釋,停屍間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了。

祥武帶著另一對悲痛不已的老夫妻走了進來。

一進門,老太太哀嚎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老爺子一邊拍著地板,一邊痛苦地喊著,我的好女兒啊。

劉淳看著這對夫妻,眼神中透露出了厭惡。

劉淳:“我女兒沒死呢,你們在這裏嚎什麼!”

還在哀嚎中的老太太起身,上前撕打著劉淳:“哪有這麼狠心的爸媽啊,把自己親閨女害了,還在這說風涼話。”

劉淳:“你放屁!就是你們把我閨女藏起來了,這哪是我閨女!”

另一位老爺子也加入戰場:“你眼瞎,心也黑啊。”

現場的場麵一時混亂了起來,兩對老人互相指責謾罵,推推搡搡。

停屍間內,竟然一時熱鬧起來。

我疑惑地看了祥武一眼,可祥武還沒來得及跟我解釋,兩位老爺子已經摔打在了一起,他們怒罵著出拳,口中罵罵咧咧。

雙方的妻子正在拉架。四人攪在一團。

而他們的身後,就是死去的劉美含,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冰床上。

整間停屍間應該有四個她的親人,可每一個人都在一場“戰局”之中,沒有人認真看她一眼。

而在吵鬧中,兩位年近六旬的男人硬生生地撞在了冰冷的停屍床上,劉美含的遺體被撞了出去。

她的一半身子還在床上,另外大半個身子懸空了出去。

她肩膀上縫好的線在撞擊下裂開了縫,再次斷裂。

那隻胳膊仿佛被丟棄一般,詭異地耷拉了下來,露出了切割的觸目驚心的肩膀。

7

停屍間的混戰,最後被祥武用壯碩的體格隔開,他大吼一聲,“你們夠了,你們的孩子屍骨未寒,你們竟然還在這裏吵架!”

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一邊佩服地看著祥武,一邊感慨老金幸虧從體校招來了這個全省摔跤比賽73公斤級的冠軍。

要不是看到他的體格,估計這場“戰爭”夠嗆能平息。

當天晚上,劉美含的丈夫石軍趕了回來。

在石軍的講述下,我們終於知道了,劉美含失蹤前發生了什麼。

石軍與劉美含剛剛結婚兩年,今年年初,石軍調到南方工作,他與劉美含受不了長時間兩地分居,劉美含就準備辭掉現在的工作,到南方去找石軍。

但劉美含辭職的事情遭到了父母的強烈反對。

劉美含家遠比石軍家要富裕,對這段婚姻,劉美含的父母並不看好,結婚之後,石軍調離北海市,兩位老人更是頗有怨言。

9月22日,劉美含完成了辭職手續,老兩口就找到了石軍父母家大吵大鬧。劉美含婚後一直與石軍父母同住,老兩口當著女兒的麵砸爛了石軍父母家的不少東西。

為了不讓父母繼續吵鬧,劉美含跟著父母回到了家,連續勸了兩三天才好,9月24日,劉美含回到石軍父母家,她對石軍的爸媽表示,自己已經表達清楚了心意,隻是為了彌補爸媽,她決定在父母家再住一晚。

因為第二天一早就要趕火車,劉美含是帶著行李走的。

到了第二天晚上,石軍按照原定時間去接劉美含,卻發現劉美含沒有出站,妻子的手機也打不通了。

可問題也就出在了這裏。

最初,石軍一家以為是劉美含父母把劉美含藏起來了,就到劉美含家要人,可劉美含的父母卻說,劉美含白天離開家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兩家人都認為是對方藏起來了劉美含,拖了一個星期才各自報警。

可他們誰也沒有想過,劉美含早就死在一根冰冷的管道裏。

但沒有人在乎。

後續的警方審訊,除了李春芳外,劉美含的父親與公婆各自推諉著責任,劉淳更是完全不願意相信,死去的就是劉美含。

在他暴跳如雷的口供中,他堅稱自己女兒出門時穿的是黑色外套,並反複表示,自己的女兒不會穿紅色外套出門。

可當審訊人員追問為什麼的時候,劉淳卻眼神閃爍,不肯透露。

而石軍的父母則賭咒發誓,劉美含當晚說過自己要回父母家,身上穿的,就是遺物箱裏的紅色的外套。

更令人意外的是,劉美含與石軍父母家的鄰居,各自證實了各自家庭的說法,分別有人看見身穿紅色外套,拉著黑色行李箱的劉美含和身穿黑色外套的劉美含走出街巷。

口供相較不下,一大隊大隊長劉輝帶著一大隊同事連夜審訊。

我們幾個編外人員暫時沒有了事幹。

我眼巴巴地看著這些同事們身上的警服,感慨著真好看。要不是老金騙我能穿上這身衣服,我也不會放棄拉沙子,過來當什麼警察。

老金見我看的流口水,找了大隊長說情,把我送進了審訊室,讓我學習旁聽,他反複跟我和祥武強調過,他這輩子或許當不了正式的警察了,但我們兩個人年輕有幹勁,還是有希望的。

我進的是審訊石軍的組,此時的審訊已經過了有一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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