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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拍了拍手。

粗使婆子們破門而入，她們七手八腳地把十一抬去了佛堂。

少嫣已經布置好場地了。

黃幡紛飛。

她身著一身白衫站在佛堂前，看到周應棠來了，緩步走到他身邊。

“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化解十一姑娘的怨氣。”

寺廟裏受戒，需要得道高僧為弟子燒戒疤。

以示燃身供佛。

但少嫣說：“十一姑娘身上除了殺業重，淫業也重，我沒有這麼深的道行為她在發頂燒戒疤，但是在身上燒滿九百九十九處也有一樣的效果。”

丫鬟婆子們都吸了口涼氣。

十一猛地呸了一聲，“我不同意！你是從哪個廟裏......”

“夠了！”

周應棠猛地打斷十一，他眉心緊皺，“本王說過，任何人不得再提少嫣的過去，她是未來的燕王妃！”

“她做什麼，本王都允！”

但他的目光在觸到十一因為掙紮而碎裂出血的手腕和腳踝時，終有些心軟，放柔了聲音。

“十一，少嫣也是為你好。”

“忍一忍，嗯？”

說罷，周應棠有提高了聲音：“來人，捆住十一的手腳，堵住她的嘴，免得嚇到少嫣。”

婆子們立刻上前，用粗麻繩綁住十一的手腳，又堵住她的嘴。

少嫣拿著點燃的線香，靠近十一。

第一道疤燒在十一的臉頰，她疼得渾身顫抖，又因為被綁住，連粗麻繩也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想大叫。

可是嘴被堵住。

隻能發出最輕的嗚咽聲。

周應棠突然有些不忍，他往前邁出一步，但在看到少嫣泛紅的臉頰時，又退了回去。

他緊緊攥拳。

沒有開口阻止。

“一百七十六......”

“四百六十八......”

十一能聽到身上時不時發出滋滋聲，那是身上又燒出一道疤來，她想如果她不是暗衛，或許現在已經意識不清暈倒過去。

可偏偏她是。

過去受到的訓練，讓她在絕大部分痛苦麵前都能保證清醒，不出賣主子也讓現在她清醒地感知到每一次痛楚。

她指甲扣進木椅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

十指鮮血淋漓。

“九百九十九！”

最後一處戒疤燒完，周應棠拔出了十一口中的木塞。

“十一，你要銘記這次教訓，往後再連累少嫣，就不是這麼簡單過去的了。”

簡單過去......

周應棠嘴裏輕飄飄的四個字，是她幾個時辰九百九十九處戒疤換來的。

他再也不會為她受過的傷動容了，因為在他眼中這都是她該做的。

好在永安公主的和親隊伍快要出發了。

等任命女官的聖旨一到，她就離開這裏。

永遠！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