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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省錢，我堅持讓媽媽帶我回家。

就算腳踝腫得嚇人，我還要逞強裝沒事。

回到臥室，我半躺在床上，麻木地看著天花板。

知道我受傷，過來看我的閨蜜，脫下薄外套正準備坐下和我說話。

天寶突然跳上床，衝我甩甩尾巴。

下一秒，它就抬起腿在我床單上撒了一攤尿。

氣味撲鼻，它甩動的狗毛掉在了我才上完藥還沒幹的傷口上。

我想坐起來，可腳一動就鑽心的痛，隻能眼睜睜看著。

閨蜜在旁邊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僵住。

“它這是故意的吧？平時沒人管嗎？”

媽媽趕來，不但沒嗬斥，反而笑著彎下腰，仔細端詳起來床單的尿漬。

“哎呀，我們天寶真棒，今天顏色很健康喲。”

我沒有一絲反應，早就習以為常。

閨蜜臉色卻變了，轉過頭看我，眼神裏滿是震驚和毛骨悚然。

媽媽動把我抱到椅子上，動作利落地換著床單，一會兒就收拾好了。

提起包，就要去上晚班。

閨蜜忍不住開了口，聲音小心翼翼。

“阿姨，天寶還是別太寵了吧，畢竟隻是一條寵物狗，哪有人重要。這樣真的不好。”

媽媽臉上的笑瞬間沒了。

“天寶不是寵物，是家人！小時候受過驚嚇，沒有安全感才會亂尿。

它是我的寶貝！你們年輕人在哪學的價值觀？都是冷血動物！”

閨蜜還是忍不住反駁：“這是縱容啊，以後肯定會惹出大事的！”

媽媽臉色鐵青，狠狠瞪了閨蜜一眼，就摔門走了。

房間一下子安靜起來。

閨蜜盯著門口，忍了半天才開口：“你媽真是瘋了，把狗寵成這樣。”

我不敢看她，隻是低頭，一根一根撿著枕邊的狗毛。

閨蜜看著這一幕，心裏一陣難受，突然壓低聲音。

“要不，我們把狗送到訓狗所，訓好再送回來。很快的我聽說，就幾天。

你媽還未必會發現，畢竟這狗本來就愛亂跑，到時候回來變乖了也是好事。”

我喉嚨發幹，心跳疾速加快。

之前和媽媽提過這事。

但是媽媽一聽要送到訓狗所，急頭白臉地罵了我一頓。

“你什麼居心！天寶這麼乖，送去訓狗所幹什麼？不怕它受委屈傷心嗎！

我看你才是要送進訓狗所的狗！”

對那條狗的怨恨，和欺騙媽媽的恐懼，在我腦子裏打架。

腦海裏又閃過她抱著狗說我刻薄的樣子，閃過她跪在醫院求我別作妖的樣子。

那點微弱的負罪感，被更洶湧的委屈衝散了。

“好。”

閨蜜立刻笑了。

“那今晚我就帶它走。我知道一個訓狗所，網上評價很好。

交給專業的人，總比留在家裏禍害你強。”

我看著床邊到處轉圈的天寶，眼神無辜又天真。

但如果它變得更加乖巧，是不是家裏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窒息了呢？

晚上，閨蜜用一根火腿腸，輕易地把天寶引出了門。

門關上的刹那，我長長吐了一口氣。

胸口壓著的石頭，似乎終於挪開了一點。

可心裏又突然湧出一陣慌亂，讓我焦慮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