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不懂什麼叫“騷貨！”

我隻知道我的下身很疼，像針紮一樣的疼。

爸爸指著我破洞的衣服，“你看看你，衣不蔽體！穿的是個什麼東西？”

“小小年紀就會勾引男生，難怪你奶奶叫你賤人，真是個賤胚子！”

衣服破洞洞是因為我穿的全是姐姐不要的。

身上那件衣服，已經是我所有衣服裏麵看著最新的了。

聽著爸爸這麼說，我第一次撐著脖子反駁。

“不是的！奶奶是想我好養活，才叫我賤人的！”

“我沒有勾引人，是他騙我去的小黑屋……”

爸爸又給了我一巴掌。

“道歉！否則以後就別上學了。”

眼看著欺負我的男生，正得意揚揚的笑著，我委屈地直掉眼淚。

明明受欺負的人是我。

可最後卻是要我道歉。

爸爸把我關進了地窖。

那天地窖的門也如同今天一樣。

很重很重……

男孩對我施暴的畫麵曆曆在目。

我嚇到了。

猛地拍打著地窖的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別過來，別碰我……”

眼淚再也憋不住，我死死抓住門把手號啕大哭。

“我不臟，我沒有勾引人……你們為什麼都不願意相信我！”

可這地窖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將我整個人吞噬在這片黑暗中。

奶奶沉默片刻。

【兒啊，說到底終究那小子欺負了那丫頭，你得頭未免也太低了。】

【要是我說，這件事誰都有錯，他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吧。】

【那小子家有錢，你們隻管開口，有錢人都在乎麵子，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傳出去，他們臉上也掛不住，到時候多少錢他們都給！】

爸爸笑了。

【還是老娘有辦法，我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一旁沒吭聲的媽媽，早已流幹眼淚。

【錢？難道你們覺得這事就這麼算了嗎？】

【多多還這麼小，你們讓他們以後怎麼活啊！】

媽媽似乎哭了。

從小到大，隻有媽媽會為了我掉眼淚。

也是唯一替我說話的人。

可她也是哭而已。

聽到這話的奶奶頓時急了。

【春花，你可真行，這時候想起你閨女了？】

【你怕不是忘了，孩子剛出生那會你有多嫌棄她。】

【要是不嫌棄，你就不會把她送到鄉下來了！】

【多多……多餘！你忘了嗎？】

媽媽再也撐不住，捂著臉大哭了出來。

她沒有反駁。

以前媽媽也是這樣。

總能在爸爸和奶奶罵我的時候，站出來維護我。

可每次維護我後，她都捂著臉大哭。

有次我試圖給媽媽擦眼淚，可她瘋了一樣將我推倒。

“不許過來！”

“你為什麼每次都要出現在我眼前？我好不容易才忘記兒子離開的事實，你為什麼又讓我想起，為什麼？”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求你了！”

媽媽流著眼淚給我磕頭。

一個接著一個。

我害怕得不敢動彈。

可媽媽，我真的沒有吸收弟弟的營養，也沒有想要害死弟弟。

也不知是不是哭累了。

我覺得渾身疲憊。

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裏傳來一片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