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媽頭七那天,紀硯舟向我下跪求婚。
可他下一句,卻求我替閨蜜頂罪坐牢。
「你是孕婦,幾個月就能申請保外就醫,可時了了不行,她在裏麵受不住的。」
「隻要你答應,你出獄之日便是我們完婚之時。」
我笑出了眼淚,歇斯底裏的追問:「你不怕孩子會有什麼意外嗎?」
他狠狠摟我,像是要摟進骨血裏,嗓音沙啞:「我們......還年輕。」
所以,就算孩子沒了,也會再有。
為尋求母親車禍的真相,我平靜地簽了認罪書。
直到後來,時了了大笑著問我:
「南南,你是有多賤啊?我撞死你媽,你還替我頂罪坐牢?」
......
聽到這消息時。
我正在京市夜色酒吧裏兼職。
這裏敢用黃金做地板,也敢用我們這樣有案底的人。
時了了坐在人群中間,眼神睥睨像個女王。
「那女人可真蠢,不僅丟了男人,死了孩子,還給撞死媽媽的元凶頂罪坐牢!」
「你說她媽會不會恨得爬上來扇她幾個耳光?」
刺耳的尖笑聲無處不在。
像喪鐘一下下敲著我的腦子。
我有意識時。
手裏的紅酒瓶已經朝時了了砸去。
玻璃混著女人的尖叫,一同炸響。
我拽著她的頭發,雙眼滲紅,嗓音猶如被沙粒磨過。
「時了了,你怎麼敢?」
全場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視線齊齊唰向我。
砰的一聲!
後腦勺一陣劇痛。
混著玻璃渣的液體澆透全身。
我愣愣轉頭。
對上男人暗沉的眸子。
是紀硯舟。
是那個答應出獄便娶我,卻進獄就消失的未婚夫。
三年,一千多天。
他沒有出現過一次。
無論是我出獄沒有地方住,被人像狗一樣攆出他曾經送給我的婚房。
還是找不到工作,連飯都吃不上差點要啃黴饅頭的時候。
他都沒有出現。
可現在他出現了。
以英雄救美的姿態,用酒瓶敲破我的頭。
「出來為什麼不找我?」
紀硯舟語氣平常,看著我連眉毛都沒皺。
我沒接話,指著時了了,語氣發顫。
「你知道她撞死......」
「重要嗎?」
他嗤笑著問了一句,隨後搖頭,自問自答:「不重要。」
「在我這裏,了了才最重要。」
「南初,道歉。」
紀硯舟的情緒終於有了波動,帶著點不耐催促。
媽媽死後。
我的眼淚就少了。
後來坐牢,孩子沒了,我哭得更少。
我以為自己不會難過,不會心痛。
可此時,我緊緊捂住心口,死死盯著他。
恨不得將他的心剖出來看看,他就那麼愛她?
愛到不分是非,不問良善,為所欲為?
可到最後,我隻能哽咽的吼出:
「紀硯舟,你還是個人嗎!」
時了了適時插了進來。
帶著一絲施恩般的口吻:「算了,她剛出獄,精神不穩我理解,何況我也沒事,都是閨蜜,有什麼可計較?」
說著,她對我歉意一笑。
「南南,最近太忙了,忘了去監獄接你,正好今天給你補上。」
她一個響指。
一盤蛋糕被推了進來。
紀硯舟點燃一根煙,看著我的眼神暗沉沉。
「她一番心意,你應該謝謝她。」
謝謝?
我替她頂了罪,死了孩子,沒了媽,到頭來卻發現她才是撞死我媽的凶手。
我像個傻子蠢貨一樣,被這群人玩弄。
他竟然還要我謝謝?
見我臉色實在難看。
時了了很善解人意地擺擺手,笑著解圍:
「不用謝,她吃口蛋糕,我這心意也不算白廢......」
紀硯舟拿起盤子裏的切刀遞到我手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
我抬起手,接過刀。
刀刃剛要碰到蛋糕時,我轉手,將刀架上了時了了的脖子。
「南初!你別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