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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奇俠傳關東奇俠傳
張個儂

第七回 嶺南健兒大鬧錦州獄 關東俠士小集三家村

話說眾禁卒將濮玉聲喚出外麵,呼哨一聲,各取出石灰包,打開向夏定夷拋擲。接著又齊聲吆喝動手,各執單刀、鐵尺、板斧、鐵棍等兵器,奮勇殺奔到夏定夷麵前,喝罵著一齊動手。

夏定夷早就防到他們有此一招,當看見有人張望時,即已微將雙目閉起,隻眇睜著一線,望著濮玉聲,留神他的麵容。及見濮玉聲立起,低喚自己留心時,即已將遍體的硬功運起,緊閉雙目,以防不測。果然濮玉聲才出號房,呼哨一響,灰包已齊向麵門飛來。趕緊伸雙手護住麵門,以免石灰飛嗆進口鼻,屏住氣息。

眾禁子見他坐著用手護住麵門,總以為他雙目已被灰迷,遂湊著膽子,鼓起勇氣,一齊簇擁著殺奔進來,刀斧、鐵尺同時並力向夏定夷砍殺。

夏定夷借著眾人的來力,運用本身的氣勁彈力,將大眾的兵器一齊反射著彈了回去。用力輕的,被反震得亦較輕;用力重的,手腕或被震傷,虎口或被震裂,手中的兵器亦都被彈力震落,有的飛落在地,有的竟殺傷自己,甚或被彈力震射得跌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大家繼續著叫喚哎呀。

夏定夷乘勢將鐐銬鐵索等一齊掙斷,拂去麵上及袖上的灰,微睜雙眼,起身將各人都點住了穴道,一齊推跌在地,跑到門外,請濮玉聲給自己將麵上的灰拂拭幹淨,才張開雙目,笑對玉聲道:“事情已經鬧了,索性鬧他個痛快。這班狗頭,用得好狠毒的計策,如不將他們重重地懲罰一下,他們的惡毒心思將來還要愈過愈甚呢!”說罷,反身入內,拾起一根短柄鐵尺,將眾禁子的大腿、屁股兩處無不逐一地排揎,任憑他們慘聲哀呼饒恕救命,像殺豬價混嚷混叫,隻當作聽不見,逐一地打得皮開肉綻、鮮血直流,褲子都被打得碎爛,血染得殷紅,方才住手。將他們倒拖出號房外麵,按著次序,排列著躺在地上,諒情大眾都已不能行走,遂都給他們將穴道點活。經他這一番大鬧,早已將內外震動。

獄官得報,率領全班獄卒,飛速趕來。夏定夷不待他們動手,即迎將上去,先下手為強,左手將獄官扯住,使他不能擅動,右手即將來者亦都逐一點倒在地,才把前後經過的情形詳細告訴獄官。又狠狠地嚴詞教訓了獄官一番,並說:“非看你是位官長的分上,定必也將你照樣辦理。現在將這班狗頭全都交代你,由你去好歹處置。如要和我打官司,你趕快就去到府縣衙門去告狀,告我大鬧監牢,打傷多人的罪名。我有公理,和這許多同被羈禁在此的人做見證,絕不怕你。老實說,即欲辦我的罪,亦斷斷乎辦我不到。我要走,即有銅牆鐵壁,亦休想阻得住我不走;我不走時,便用大紅全帖來請,亦休想請得我動。”

嚇得獄官連聲諾諾,不敢回對,定了定神,才敢給被點倒在地的獄卒們求情,請將各人放了。夏定夷初時不肯,後由濮玉聲近前來代為說項,說什麼不看金身看佛麵,大人不記小人過,務請夏大爺看獄官的金麵,饒恕他們。夏定夷方才答應,將人情做在獄官麵上,將眾獄卒逐個點活了血脈,眾獄卒隻得起身進前來向夏定夷、濮玉聲及獄官三人叩頭道謝。遂由獄官命將被打的眾人逐個抬往各人的臥鋪上去,敷服棒傷末藥,好生將養,並吩咐大眾,將此事守口如瓶,不許傳播出去。並懇求夏、濮二位顧全大眾的顏麵,出外休向人言。

紛亂間,那拿了銀子去備辦酒肴的禁子已將酒菜請廚房辦好了,抬送進獄中來,向夏、濮二人報虛賬,說共墊了五兩多銀子,總數共計二十一兩。二人亦不追究,即去邀請各監犯到來,分桌列席飲食。大眾齊向二人稱謝,無不歡敘暢飲,暫將憂愁忘卻,圖一時之樂。

飲食醉飽之後,大眾散席道謝歸房。隻那班被打傷的禁卒們,雖有美酒嘉肴,卻因腿、股腫痛破爛,不能起坐,隻得一齊不吃。卻由夏、濮二位請那經手的禁子,將酒菜轉送進內監裏去,請大眾犯人同食。當日內外監內的犯人既叨口腹之惠,又見聞快人快舉,無不歡喜讚歎感謝。

夏定夷即於飲啖之後,取出兩錠五兩的銀錁子來,分給濮玉聲及那個經手的禁子,以符前言。那禁子受了銀子之後,暗暗自稱一句僥幸。

第二日,那個回家取藥的禁子帶著紅蛋到獄中來分散,向犯人和同事們打秋風。聞知昨日之事,隻駭得他吐出舌頭,半晌縮不進口,暗說:“造化之至。”因此迷信,以為所生的孩子命好,回家即說與家人及親友等知道。從此,極端地珍愛那孩子。

眾禁卒中那個外號狗頭軍師的,果然聰明人,到底能買便宜不致吃虧。他於出主意之後,即推說解溲,悄悄地溜在一邊,聽候消息。見大眾都已吃虧,他即索性回家去,直等到夏定夷動身後,他才敢到獄中來,對同事們即假托:“當日因恐事情弄大了,犯人被逃走,不是耍處,所以即悄悄跑去見本官請調官兵來救應。不料見本官後,未開口,即被本官以緊要機密的事務,差遣自己立刻起行去辦。俺欲回稟時,本官已擺手令退,無奈隻得退出衙門,就去辦事,所以到今日才來。”大眾被他的這個瞞哄計遮過去。

閑言少敘。且說押解夏定夷的兩名差人住在客店裏,休息了幾天,已經複原,即到衙門稟見回明,請領提寄監的軍犯夏威。知縣當即照準,簽票交兩差前往監中提人。真是無巧不成話,那位寄監的軍犯濮玉聲亦是因解差害病才被寄監,這天恰巧差人亦病痊提解,夏、濮二人遂得一路同行,不禁大喜。本來二人在相識後,在監中每日皆同桌而食,輪流做東,十分投契,並解囊資助許多在監中無錢使費的犯人,使他們減少無數痛苦,二人既得同行,遂同住同走。

在路上,夏、濮二人各自訴述生平,互道前事,因此夏定夷才得知濮玉聲本人非姓濮,原籍係奉天省安東縣摩天嶺地方人氏,此番充軍到黑龍江,乃是給一位朋友冒名頂替,代吃這場官司。提說起來,原因極其複雜,濮玉聲因礙著四名押解的公差,不便就說,隻說:“且待到前麵客店裏,再慢慢細談。”夏定夷因他是本省的俠義英雄,當然能深曉本省豪傑的出沒地方,及一切著名的人物,一句話將濮玉聲提醒了,遂說:“夏大爺,你老如不提說,俺幾乎忘卻,目下正是九月,今日是初七,後日即是重陽。此去前途不遠,已是新民縣地界,即在大路左手裏,有條小路,從這條小路向北直走,約有十來裏地,有一條河道,乘擺渡過河,有一所村莊,地名喚作三家村,又名小三姓。那村莊上人家,起初原隻有三個,後來子孫繁衍,人口才至有今日之盛,換句話說,就是每一姓都是共祖的同族。因滿洲有一處地名,即喚作三姓,乃是本朝最初興起的地方,所以此處名喚小三姓,做個分別。並因村上最初到現在,根本上原隻有三家,所以才稱為三家村。關外各地的豪傑,平時聚集的地方雖多,但都沒有定期,唯有這三家村上,卻是有一定日期的。每年以三月三、六月六、九月九三個日期為聚集的日期,六月六和九月九兩天是小集聚的日期,各人有事耽擱,便可以不到,會期亦很短。唯有三月三這一次,乃是常年的全體大會,非有要緊的特別事故,不能不到。會期亦極長,從初三起,直到二十,方才散會。凡是有事耽擱的人,由初三到十六七不趕到與會,還可以無妨,倘如十八、十九兩天仍不到會時,必須共同議決,加以嚴重的處罰,這乃是定例。目今正逢著重九會期,料想村上定必已有人到來。俺們恰巧路過此地,亦是機緣湊巧。如果夏大爺有興,欲往觀光時,俺卻可以做個向導。”

夏定夷聞言,大喜稱謝。

當日二人一行,趕到新民縣境內,投店住宿後,二人即與四名公差商議,請四人在客店內住著,等候他們回來。以初十為期,風雨不更,絕不誤事。二人並各將包袱交付給四人保管,作為憑信,以安四人之心。四人在前都已嘗過二人的滋味,不敢不依,又兼深信二人絕不會拿他們吃苦,遂即一齊答應。

二人當夜老早安息,次晨起身,洗漱進食後,即別過四名公差,趕奔到三家村去,參與集會。

究竟此去如何,請待下文再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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