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遜清之世，秘密結社，遍於國中，名目雖異，宗旨則同，要皆以排滿興漢、致力於民族革命工作為依歸。雖然，有於此未必無於彼，故清季有三合會、天理會等反清之秘密社會，亦即有宗社黨、保皇黨等護滿之對抗集團。過去之曆史，固可複按也。

不佞茲作，寫關東各地奇俠奔走國事，為民族謀興複之壯舉豪行、宏誌偉力，誠有足多者，然關東為滿洲發祥之地，八旗俊傑，所在都有。夫既有為漢族謀興複爭存亡之各奇俠，窺伺於其旁，則起而為滿族做堅壁清野，以固吾疆圍之謀者，豈得謂之無人哉？特以載籍不傳，致湮沒而無聞耳。

今共和政體成立，五大民族一律平等，固已無入主出奴之見存乎其間矣。夫作家既已傳為漢族謀興複之奇俠，以誌其景仰矣，則對於當時為滿族謀自衛之各遊俠，又奚必定為之一筆抹殺，而不為之傳哉？故吾書於寫關東之漢族各奇俠外，兼及其同時代為滿族謀自衛之各奇俠，以為雙峰對峙，同寄其向慕之私。雖其結果，各奇俠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然求仁得仁，書中人當正自慶為死得其所也。書成，揭而明之，以明書中所以漢滿各奇俠互重而無所偏之意。是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