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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雙姝戈壁雙姝
鄭證因

六 偷授藝雙姝得絕技

大力神祝濤一聽,這個人真叫特別,自己是安心要看看他究竟是怎麼個路道,可是祝濤決沒安著絲毫的奸心,自己認定了他不是一個平常流浪江湖的窮漢,所以非把他留下不可,說什麼答應什麼,遂把這個藍蕭留在祝家山場。他在前麵的大馬棚旁,搭蓋起一間房子,他自己住,他是有言在先,他上工之後,不許別人找他,連大力神祝濤再想款待款待他全不成了。

他可是真真地認頭操作,馬棚收拾得好,牲口半個月的工夫,全肥壯起來,這就是飼養得得法。這樣一來,別人可就真看不出他究竟還有什麼本領,金娃銀娃這兩個女孩子,她們好像是跟這個人有宿緣,總覺得這個怪模怪樣的藍蕭可愛。可是他定的規矩叫人頭疼,不許找他,不許跟他說話,隻有用牲口時,向他招呼一聲。你多問他別的,也不答,這個金娃想了一個主意,跟銀娃商量好了,兩個人是暗心地向他掠燥。還是下長工夫,一天三遍,到這大馬棚去,隻要到了藍蕭的麵前,金娃銀娃是同時開口,同樣說話,就是:“我們看我們的馬,沒找你,我們的家,誰也管不著。”說了這幾句話,兩個人圍著牲口左轉右轉,在他麵前晃,待夠了時候,離開這裏。趕到中午,又是這樣一直得到藍蕭麵前就是說這幾句話,說完了仍然是在他身邊死磨不走。

這樣架不住工夫長,把這個藍蕭擠得可沒法子躲開她兩人,這姐兒兩個一去,他立時跑開,可是銀娃立刻趕了上去,向他要牲口,這麼折騰他,這個藍蕭這天實在是告了饒,向金娃銀娃道:“我這個老江湖,在你們兩個小江湖麵前甘拜下風,我認輸還不成麼,饒了我吧,你們跟我死纏有什麼用?”銀娃拍著手掌笑著說道:“倒是擠出你的話來,就算是你自己認輸,我們兩個人任什麼事兒沒有,整天吃飽了沒事,願意找你,跟你練牲口,可是我們一團高興,你從來到牧場,不許別人跟你說話,我們哪還敢再找你?擠地沒有辦法,這才這麼死纏死磨,你隻要答應每天教我們練練牲口,你說什麼我們聽什麼,絕不叫你生氣。”這個藍蕭竟自答應,教她姐兒兩個練騎術。

每天三匹牲口圍著牧場附近一帶,總要轉幾周,金娃銀娃騎術上一天比一天功夫純。這個藍蕭,他盡是和別人不同的方法,他把牲口的性子不知怎麼,琢磨得那麼清楚,所以他騎上哪一匹馬,哪一匹馬任憑他擺治,還是盡出花樣,好像走江湖練雜技、翻筋鬥跑馬賣解的功夫,他全明白。金娃銀娃跟著他幾個月的工夫,馬上的功夫,牧場裏這些個壯漢,哪一個也不敢跟這兩個小姑娘比較了。

可是場子裏的兄弟們隻要稍一清閑,這群人們,全是好練。大力神祝濤,他也會閑功夫,刀槍棍棒,一切器械全有,弟兄們湊在一處,總要操練操練。金娃銀娃這姐兒兩個,她們天性對這個也十分愛,她們有時候就向藍蕭問:“你既有就這麼好馬上的功夫,身軀那麼輕快,一定也練過功夫,你何不教給我們姐兒兩個,再學些本領?”

金娃說這個話,她不止於是眼常看到的。接近這些事,本來她的生父就是名武師,林嘯風是家傳的武學,這個金娃,對於當日的事,大致地全記得,所以這種孩子,從先天中也帶來遺傳性,可是藍蕭搖頭一笑道:“我已經全說過,我除了擺治馬擺治得熟,別的是任什麼不會,願意練,去找他們練。我對於這些事是極大的外行。”金娃銀娃因為他既說是不會,也就不敢再提。

跟著藍蕭練牲口也是有時候的,這姐兒兩個感到清閑的時候,她們多半不肯在家中待著。常常跑向山邊,到五雲台一帶,找個清靜地方,一坐就是半天工夫,這種情形全和平常的小兒女們不同了。她們這種情形跟她們高興時好騎馬好跑山道又相反了,兩人有時在山坡邊坐會子,臨到回來,兩眼總像是哭過的情形。這天正從山上下來,藍蕭卻從樹後轉出來,金娃銀娃,趕忙向前打招呼,金娃說道:“藍師傅,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們待了很大工夫,怎麼沒看見你?”藍蕭道:“我來了很久,倒早看見你們兩人了。”金娃道:“為什麼不招呼我們?”藍蕭哼了一聲道:“就因為你們隻會哭,沒出息。”

這姐兩個臉一紅,銀娃道:“我沒有哭,我們有什麼事可哭?藍師傅你誣賴人。”藍蕭道:“當麵說瞎話,你們平時總是自認為絕不像平常女孩子,要和男子一樣,有勇氣有誌氣,說得嘴響,抽冷子跑到山邊樹林子裏坐在一塊抹眼淚,我看見不隻是一次了。你們豐衣足食,無憂無慮,這是閑得沒事可做,哭是開心還是解悶?”金娃道:“藍師傅,你可不許這樣說話,你隻看見我們豐衣足食,你沒看見我們受過罪,我們還有不能向人說的難過事,不找個地方哭一陣子就憋死了。”藍蕭卻往樹林子後退了退道:“過來過來,這倒很有意思,十幾歲的孩子,有什麼難心事不可解,卻非要跑這裏哭不可。我藍蕭一生最恨人抹眼淚,那是最沒用的事,哭會子,一點事辦不了,你就整年坐那兒哭,能當了什麼?世上沒有辦不過去的事,我這個人有個怪脾氣,你們隻要把你們心裏藏著的事說了出來,別人不能辦的,我能辦,別人不敢做的,我能做,尤其你們這點年紀,雖是女孩子,卻沒有不可告人的,為什麼不能說?別學平常人家那種沒用處的小兒女們,你們平常自命女英雄,盡力地學本領,可是現在?抽冷子就哭一陣,這叫人看看多可氣。”

金娃看了看藍蕭道:“藍師傅,我們也說不出是什麼道理,自從見了你,好像身邊多了一個最親近的人,我們的事,在這裏最親近的,莫過於我們的媽,我們全無法向她說。”藍蕭跟了一句道:“不能跟媽說?還有親爹呢?又有本領,又有力量,在這一帶還數得起誰?有這麼個爹遮風擋雨,還能有什麼難得住你們?”

金娃搖了搖頭道:“藍師傅,我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要再向旁人說,傳到我媽耳內,叫她多添了一份難過,她也沒辦法,山主是誰的親爹?我們才沒有這麼個親爹呢,我的爹早已死了。”藍蕭帶著驚異的口吻道:“怎麼你們不是山主的親生女兒?”金娃點點頭,臉一紅,把頭低下。藍蕭跟著追問,金娃遂把自己的出身來曆當年的事,和被困白沙屯的一切經過,詳詳細細全說與了藍蕭。

更向藍蕭道:“藍師傅,你想我們兩個全是女孩子,一年比一年大了,我們是姓林家的骨肉,媽被逼走的這條路,我們年歲太小,不能離開她,任憑我們整天吃山珍海味,也一樣遮不過我們的痛心,我們年歲越大,隻要一看見山主,就覺得臉上發燒,所以我們拚著命地練騎牲口,練本領,跑山爬嶺,我們預備一旦有機會,我們無論如何,得回故土原籍,我們還要去姓林,做林嘯風的後代,這件事不做到,死不甘心,藍師傅,你想想,我們姐兩個怎會不跑到這個地方哭來?”

藍蕭也歎了一聲道:“這件事你們就得體諒你媽的苦心,你們到了那種地步,山窮水盡,眼睜睜,全要凍餓而死,她是做母親的,她不忍心眼看著自己親生的兩個女兒,凍餓死在她的麵前,她走這條路,不是她甘心下流,事情是逼迫得無可如何?金娃銀娃小小年紀,也要有良心,山主家中的情形,外人不知,藍老大看得真切,他這個後爹,也算對你們不錯了,沒有他,你們不能活到今日。”

金娃咬了咬牙道:“藍師傅你不要說下去了,我雖然年紀小,卻懂得一些道理,事情不能全到一處說,山主不錯,有救命之恩,我這條性命,全是他親手救的,恩是應該報,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娶我媽,叫我媽嫁他,這件事到什麼時候我終恨他,恩也必報,恨也難消。”

藍蕭倒吸了一口氣道:“你全這麼想,可是金娃,雖則你想得很有道理,山主祝濤這件事辦得不當,可是你卻不應該對他存仇視之心,還是你先前的想法對,恩怨分明,可是你們這件事,也得做另一種看法,你姐妹二人,立誌多學些本領,雖則關山萬裏,也阻擋不住你們這種誌願,隻要拿定了主意,將來為林氏歸宗,就算很對了。你的媽,已經失足,是無法挽回,你們想想,倘若你們這時盡說些後悔不應該的話,她倘若也後悔起來,出了意外,你們就是殺母親的逆女。既然是很懂得道理的孩子,這些事應該謹慎。金娃、銀娃,真有誌氣,心裏想的事將來願意做到。不過世上事沒有那麼容易的,不受苦中苦,難得人上人。藍老大願意成全你們這兩個有出息的孩子,將來要叫你們認祖歸宗,可是,你們隻要拿定了主意,我的形跡上不願意泄露,從此時起,有三年的工夫,我能成全你們在江湖上,也能夠以兩個女孩子來稱雄一時,叫你們到時候吐氣揚眉。但是我要傳授你二人的功夫,不準再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你必須遵從我的囑咐,不向外人泄露一字,還不許帶出一點形跡來。你們思索思索!可能做得到麼?每天不拘什麼時間,不論早晚,要憑你兩個人的聰明智慧,隻要有了工夫,我就指點你們,你們自己卻要下死工夫地去操練,有恒心有毅力,不畏難,有耐性,這就是成就的秘訣,這樣三年之後,我保你們姐妹在武學上成功。”

金娃銀娃一聽,兩個人立刻跪在藍蕭麵前叩頭,兩個人答應不論什麼時候,決不泄露一字。這個藍蕭就這樣把兩個女孩子收錄身邊,每天練牲口的時候,往山上閑走的時候,隻要到了沒人之處,他就傳授這姐兩個功夫。金娃銀娃真真地下了苦心,好在她們姐兩個是住在最後麵的房中,隻要藍蕭傳授一招一式,她們是下死工夫地鍛煉。這樣她們功夫的成就,可就快了,這種情形絕不是離奇玄虛,這是一種很明顯的玄理,處境不同,她們跟一班從師學武的不一樣,自己心中有隱痛,懷著一種期望,盼望著本領練好了。藍蕭傳授她們更是揀武術中的訣要,她們年歲和天賦又好,這幾種原因合到一處,哪會不造就出兩個奇女子來。真是日月如梭,光陰似箭,一晃,金娃銀娃,跟著這個江湖異人藍蕭已經練了三年多的功夫,這姐妹兩人這麼晝夜地苦下功夫,現在已經練成了一身軟硬功夫,長拳短打,躥高縱矮,無一不精。

這個藍蕭看著兩個徒弟成就得這麼快,也是十分高興,這時藍蕭他悄悄地給金娃銀娃打造了兩條軟兵器,名叫索子連環棒,這兩條兵器用著非常方便,完全是細鋼絲做成的,四尺長,抖直了,完全是一條鐵棍,可是軟硬力全有,這兩條兵器施展開來,把整個身軀能夠裹在裏麵,招數一共是八八六十四手,完全拆解根鞭的招數,行者棒、五行棍、少林棍、軟鞭、潑風八打,各種的招數,取其精華,化為這八八六十四手連環棒。這兩條兵器不用時,往腰間一圍,絲毫看不出來。藍蕭更教給金娃銀娃使用棉繩套索飛抓,這兩種東西全練得百發百中。套索這種東西在武林中已是絕傳的功夫,可是苗山中苗人用得最精,他們用這種套索,能夠追趕捕捉極凶猛極快的野獸,手法全是那麼純熟巧妙。藍蕭教給金娃銀娃使用套索飛抓,又是一年多的工夫,這兩個人已經練得手法純熟。

藍蕭來在祝家山場,一晃四年多的工夫,除去金娃銀娃兩人常常到他身邊,什麼人也不和他接近。連大力士祝濤自從把藍蕭收留下之後,他真個是怎麼說的怎麼辦,在山場裏什麼事不管,隻給照顧著十幾匹牲口。可是大力神祝濤這個人,倒也真有令人可敬的地方,他這人也是言行一致,什麼話說出來,絕不反複,他本是看出這個藍蕭是一個隱跡風塵的人物,所以他盡力地把藍蕭留在牧場。可是日子一長,對於這個藍蕭身上任什麼看不出來,他在牧場中多一點事不管,多一點力不出。大力神祝濤對他也是無可如何,可是對待他絲毫不差樣,並且囑咐一班夥計們對於這個藍蕭,不準說一句不滿意的話。日子一久,大力神祝濤也知道金娃銀娃跟這個人特別親近,可是知道這兩個孩子在他身邊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決不過問,有時候暗中向金娃銀娃探聽藍蕭的舉動,可是金娃銀娃守口如瓶,決不肯吐露一字,這一來大力神祝濤,索性也不探問了,後來牧場中好像沒有這麼個人,金娃銀娃遵著師父的囑咐,連母親麵前,也不肯露一字,誰又知道幾年的工夫,在不知不覺中,竟成全出來這麼兩個巾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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