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護士推著我去做詳盡的檢查,安排一個家屬陪同。
爸媽和哥哥卻不肯:
“護士,麻煩你了!我的小女兒在寺廟裏燒死了,我們得去接她回家!”
護士腳步一頓,滿臉同情:
“節哀!那你們盡快回來,顧曉彤剛醒,不能離人。”
我喉間挽留的話來不及說出口,他們仨便飛速離開。
我好想告訴他們,我需要人陪。
整整三天,爸媽和哥哥都沒來醫院。
至於曾經愛我如命的老公趙州,更是連麵都沒有露一下。
他們給我請了個護工,一天100塊、隻需要替我收外賣那種。
護工拿錢辦事,我顫抖著挪向洗手間時,她都不扶我一下。
而是拍了個視頻發給我媽:
“江女士,您女兒生活不能自理,我建議您加點價,我也好照顧她。”
躺了一年,小腿肌肉萎縮,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如登天。
三米遠的距離,我愣是走到病服濕透。
護工見我摔倒在地,最後才無奈的把我扶向了廁所。
“你家裏人也真心大,就這麼把你一個人丟醫院。”
我苦笑著,喉嚨如同塞了團濕棉花般難受。
一直到晚上,護工才聯係上我媽。
得到的卻是冰冷的回應。
“不用管她,她福大命大,剛醒過來得靠她自己慢慢恢複!你一個護工,拿多少錢幹多少事,做你該做的就行!”
“至於你多幹的活,那是你自願,別指望我多給一分錢。”
護工聽了錯愕不已。
最後吐了句國粹:
“我X,哪有植物人剛醒就全靠自己的?你媽是舍不得錢吧?還是看我老實,想宰我?”
我躺在病床上,苦笑著大喘氣。
“他們剛痛失親人,忙不過來吧。”
我家不窮,我媽也不摳門,如今處理好秦嬌嬌的後事才是當務之急。
這個念頭剛起,腦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顧小姐,他們愛的是秦嬌嬌,你又何苦為難自己?而且你就算不同意,你的生命也走到盡頭了......】
從係統嘴裏,我知道自己已經是胃癌晚期。
係統再三保證,隻要我把最純粹的愛剝離給它,它就能給我一個新的身份,會有健康的身體,還有一個溫馨的家。
可我還是舍不得......
我不信,曾經那麼愛我的家人,會不愛我了。
我借了護工的手機,登錄了我三年未用的微信,用裏麵僅剩的餘額預付了她接下來一個月的報酬。
剛付完款,我媽就帶著兩個保鏢,氣勢洶洶湧進來病房,要給我強行辦理出院。
護工收了錢,格外維護我。
“江女士,您女兒才蘇醒,很多生理機能都還要儀器幫輔,現在出院萬一出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