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你還好嗎?”
薛鏡玉睜眼,陸特助守在床邊,看見她醒來,鬆了口氣。
“還好警方來得及時,還好夫人你沒事。”
薛鏡玉下意識摸了摸小腹,陸特助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
“夫人,很遺憾孩子沒有保住。”
“醫生說月份太小了,又經過多次撞擊,救下您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
一滴淚悄然劃過薛鏡玉的臉龐,她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她和這個孩子注定沒有緣分。
薛鏡玉坐了起來,看著窗戶反光裏的自己,憔悴,蒼白,哪裏還有當年嬌縱的樣子。
原來三年婚姻,就給她帶來這些。
“封鬱年呢。”
陸特助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薛鏡玉的臉色。
“封總他還在葉小姐那裏,讓我先照看您,夫人,需要我叫封總過來嗎?”
薛鏡玉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呼吸,她擺了擺手:
“不用了,我親自去找他。”
有些話真的要說清楚了,就當是告別了,今天過後,她就會離開,從此山水不相逢。
被陸特助攙扶著來到葉清綰病房門口時,薛鏡玉聽到了裏麵交談聲。
鬼使神差地她停下了腳步。
葉清綰嬌柔的聲音很好辨認。
“你就這麼扔下你太太不管啦,人家不是都說封總愛妻如命嗎,怎麼,難道那些都是謠言嗎。”
熟悉的清啞嗓音,曾經無數次在薛鏡玉耳邊說情話,現在卻笑著哄另一個女人:
“還不是為了你和你肚子裏的小冤家。”
封鬱年漫不經心地想,反正阿玉那邊有警察和保鏢,能出什麼問題呢,他不過是擔心葉清綰肚子裏的孩子。
“夫人,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陸特助尷尬地攥可攥衣角,試圖勸薛鏡玉回去。
薛鏡玉搖了搖頭,繼續聽。
聽到了一句讓她肝膽欲碎的話。
“你說,要是讓薛鏡玉知道你一直不願意和她生孩子是因為嫌她被那麼多人碰過臟,她會不會氣死啊。”
窒息的瀕死感讓薛鏡玉踉蹌了一下。
“葉清綰,別得寸進尺,阿玉也是你配說的。”
封鬱年的嗓音冰冷,帶著威脅。
也許是有恃無恐,葉清綰哽咽道:
“你衝我發什麼脾氣啊,我懷著你的孩子被那麼折磨,說兩句氣話怎麼了?”
“好了,別掉眼淚了。”
“你陪我去青雲寺給孩子祈福我就原諒你,現在就走。”
“可是我得去看看阿玉,她一定還在害怕。”
“可我隻有這幾個月能陪你了,封鬱年,算我求你了,你就不能陪陪我嗎?”
薛鏡玉聽到了封鬱年寵溺的聲音。
“好,我和你去。”
她失神地扶著陸特助回到病房,淡淡道:
“別告訴封鬱年我來過,也別告訴他我懷孕的事。”
陸特助走後,薛鏡玉想了很久,久到身體失去了知覺。
清潤的嗓音喚回她的思緒。
“小玉。”
走進來的男人高大沉穩,滿身矜貴。
“小叔叔帶你回家。”
薛鏡玉埋在他懷裏,淚如雨下,輕聲道:
“等等,我還有一個東西留給封鬱年。”
她在桌上放了一張B超單,和一個有關葉清綰秘密的u盤。
總不能隻有她一個人痛吧,她要讓封鬱年也徹夜難眠。
即將登上飛機時,薛鏡玉收到了封鬱年發來的信息。
“阿玉,這兩天我要出差,等我回來送你南非剛挖出來的粉鑽,你最喜歡的那款,等我回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替她把封鬱年刪除拉黑,裴枕臨笑得風光霽月:
“小玉,不要為無關的人傷懷,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好。”
薛鏡玉安心地躺在裴枕臨懷裏,看著飛機劃過雲彩,遠離這片曾讓她徹夜難眠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