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平靜的心在這一刻終於被撕裂,厲聲嗬斥:
“安恬恬你就是個畜生,我孩子都死了你還讓她不得安寧,明明用不著這些!”
我陪在顧雲周身邊那麼多年,從未聽說看診針灸需要特意選址!
安恬恬唇角扯出意味不明的笑,連連搖頭對這些人擺手:
“不好意思各位,顧太太不願意,我們也愛莫能助。”
說完,安恬恬一行人就要離開。
那些人見狀,看向我的眼神如刀,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都怪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惡毒,怪不得你孩子死的早!”
“我們聯手砸了這個破地,我就不信她一個人能擋的住我們這麼多人!”
他們在安恬恬的有意引導下,漸漸喪失了理智,開始撕扯我的衣服,揪我的頭發,對我拳打腳踢。
“你們在幹什麼!”
顧雲周匆匆趕來,把圍在我身上的人拽開,顫抖著手把傷痕累累的我撈進懷裏。
“我不會讓出去的。”我虛弱卻又堅定攥緊懷裏的牌位,喃喃低語。
見我狀態不好,顧雲周掃視一周:“這是誰幹的!”
其他人被顧雲周冷厲眼神掃過,頓時噤若寒蟬。
“是我,”安恬恬紅著眼,聲音帶著哭腔,“師哥你要怪就怪我吧,和他們無關。”
“我知道嫂子沒了孩子難過,但是為什麼非要阻撓我們救別人?”
“人命關天,我實在是迫不得已,才讓他們把嫂子請出去,沒想到嫂子竟然還和他們打了起來......”
還沒說完,安恬恬哭得可憐。
“師哥你別怪恬恬,是你太太無理取鬧,自己孩子命不好,還不許我們救別人。”
“恬恬為了這次的看診耗費多少心血,師哥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們都支持恬恬,你要罰就罰我們吧。”
這些替安恬恬說話的人我都認識,是顧雲周的師弟師妹們。
之前顧雲周每每出去曆練,都會收留幾個可憐孩子帶他們入門。
並且把他們的吃穿用度全權交給了我。
彼時青澀的我生疏地擔起這些重任。
我事無巨細,樣樣精通,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以至於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所有人都忽略了我這些年獨自咽下的痛苦。
看著他們一個個嫉惡如仇的眼神,我嗓音艱澀,半句話都擠不出來。
見安恬恬哭,顧雲周急忙起身安慰她。
再看向我時,眼神充滿厭惡與失望: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身為顧家夫人你要顧全大局,你再難過也不能牽連到別人。”
“孩子的死是天意,你不要再耽誤救人!”
天意?
我本想解釋的話突然哽住。
我突然笑出聲來,笑得眼淚滾落,聲嘶力竭喊道:
“你寧願救狗,都不來救我的孩子,你哪來的臉和我說人命關天!”
“我的女兒才一歲啊,她剛會喊我媽媽。”
我聲音嘶啞,一字一句盯著顧雲周:“我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