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硯修當著滿堂賓客的麵,斬釘截鐵地喝道:
“這婚不能結!我還沒同意!”
我眉頭微蹙,指尖不自覺地掐進掌心。
三天前,是他親口命令我三日之內必須找個男人結婚。
如今我照做了,他卻又來阻撓。
而昨天,我才親眼目睹他與陸望舒在影樓特意搭建的玫瑰園裏深情相擁,互訴衷腸。
我抬眸迎上他陰鷙的目光,聲音清冷。
“陸硯修,你若是以娘家人的身份來喝喜酒,我自然歡迎。”
“若是來鬧事......”
我指向大門,“請你離開。”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沈朝朝,你是不是存心氣我?找個比你大二十歲的糟老頭子結婚?”
陸硯修冷笑一聲,銳利的目光掃過宴會廳,最終定格在一位年近五十的大學教授身上。
“果然人是越缺什麼越愛什麼。”
他嗤笑著轉向我,“你沒讀過大學,就找個五十歲的大學教授當老公?”
“沈朝朝,你也不掂量掂量,人家這種高知分子,是你這種區區高中學曆的人高攀得起的?”
賓客間傳來窸窣的議論聲。
我望著他刻薄的麵容,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他轉性了,原來隻是特意來羞辱我的。
“你認錯人了。”
我平靜地攔在那位麵露尷尬的教授麵前,“這位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我故意停頓,“看來陸總不僅管得寬,眼神也不太好。”
陸硯修臉色一沉,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望舒已經答應讓你繼續住在陸家,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陸硯修壓低聲音,帶著施舍般的口吻。
“望舒嬌縱了些,但她一直把你當姐妹,你可以搬回陸家,我們之間一切如常。”
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如常?
回去繼續做他們陸家的免費傭人?
繼續淩晨三點為他煮醒酒湯,繼續跪在地上為陸望舒擦拭弄臟的高跟鞋?
現在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麵前卿卿我我?
我曾經看錯了人,可不代表,我現在還情願犯賤。
我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嗤笑一聲。
“陸硯修,你是想讓我回去繼續伺候你們兄妹,順便在你母親麵前替你們遮掩奸情,對嗎?”
我故意提高聲調:“陸夫人真是好福氣啊,既當婆婆又當丈母娘。”
話音未落,宴會廳大門轟然打開。
打扮得珠光寶氣的陸夫人衝進來,保養得宜的麵容此刻猙獰扭曲。
“沈朝朝!你剛才說什麼?”
我欣賞著她血色盡失的臉,慢條斯理地從手包裏取出手機。
“您苦心孤詣把陸望舒送去國外七年,以為時間能斬斷他們的不倫之戀?可惜啊......”
指尖輕點,婚禮大屏幕亮起。
畫麵上,陸硯修正將鑽戒套進陸望舒無名指,兩人在滿天玫瑰中擁吻。
視頻右下角清晰地顯示著昨天的日期。
“您的好兒子和養女,昨天剛辦過婚禮呢。”
我笑著看向搖搖欲墜的陸夫人,“恭喜您,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