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
隻聽到一片嘩然,無數汙言穢語炸裂開來:
“不要臉的賤貨!”
“光天化日偷人偷到家裏來了!”
“真是臟透了眼的破鞋!”
媽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仿佛整個世界在她身後轟然倒塌。
渣爹緩緩抬起頭,目光觸到媽媽空蕩的褲管時猛地一顫:
“春…春芬......你…你不是已經…”
媽媽雙眼猩紅:
“江建國,你找野雞我不管!可你發過毒誓會好好善待遙遙!幸虧我從鬼門關爬了回來…不然我永遠都不知道你連女兒最後的活命錢都偷!”
那女人頓時叉著腰尖聲嚷起來:
“你說誰野雞呢?看看你自己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才是一隻沒人要的瘟雞!又病又瘸的還不如早點死了幹淨!”
“什麼你女兒的錢?那明明是建國心疼我、給我的彩禮!”
渣爹皺了皺眉,不耐煩地對我媽擺手:
“你少說兩句行不行?整天哭哭啼啼吵吵鬧鬧,哪個男人受得了?這錢我拿來怎麼了?我才是一家之主!”
媽媽氣得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攥著輪椅扶手:
“江建國…這錢是我一分一分攢給遙遙讀書的......你今天不還回來,我立馬報警!”
那小三嗤笑一聲,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報警?你去呀!我告訴你,這錢本來就有建國一半!再說了,我肚子裏可懷了他的兒子,他養我們天經地義!”
“等法院開庭審理那天——嗬,你墳頭上的草,怕是都三尺高嘍!”
媽媽難以置信地望向她微隆的小腹,雙唇顫抖:
“原來是這樣…你說把錢留給孩子讀書,勸我‘早點解脫’,原來,從頭到尾隻是為了給你的野種騰位置?”
那女人輕蔑地冷哼一聲:
“既然你快死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我跟建國早就在一起了,原本今天下午他就是要去我家下聘的。你要是識相點自己了斷,我還能發發善心給你這拖油瓶找個老光棍嫁了。要是非要死賴著不走——”
她俯下身,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
“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你女兒是怎麼被我送進山裏,怎麼一輩子都爬不出來的。”
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向牆麵,碎片四濺——
“啊啊啊!殺人啦!”
那女人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尖叫著躲到我爸身後,死死抓著他的衣服發抖。
下一秒,我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對準那個女人:
“閉上你的臭嘴!我現在是未成年,殺了人也有我爸頂著!我最後說一次!把錢給我交出來!”
身後傳來眾人的驚呼:
“孩子,快把刀放下!”
“別做傻事啊!”
媽媽嚇得捂住嘴,聲音發顫:
“遙遙,你冷靜一點…”
可就在這時,渣爹突然抬起腳狠狠踹在我肚子上!
“你這個畜生!十二年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我告訴你,等你媽死了,你一天學都別想上!”
那個女人立刻尖聲附和:
“就是!等你媽兩腿一蹬,我就是你後媽!你敢拿刀對著我?信不信我第二天就把你賣到窯子裏當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