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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車間出事前,除了沈振東,還有一個人也可能在場,就是四處晃蕩的李誌高。
上一世,我全部心思都在沈振東身上,拚盡全力修好了機器,李誌高卻被沈振東設計陷害,成了事故的替罪羊,被外調到了新疆。
這一次,我提前托人帶了張紙條,警告他那天車間有危險,讓他離遠點。
看他此刻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裏,顯然是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我接過他遞來的手帕,擦幹眼淚,直視他的眼睛。
“李誌高,你如果真想謝我。。。”
“敢不敢娶我?”
李誌高愣住了,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他隨即輕笑一聲,眼裏全是看好戲的興奮。
“有意思。”
他沒有多問,隻留下一句,“等著。”
便吹著口哨,轉身走了。
第二天一早,一輛解放卡車就停在了我們宿舍樓下,李誌高親自跳下車,帶著人把一台鳳凰自行車、一台蝴蝶縫紉機和好幾匹布料搬了下來,指名道姓是給我的聘禮。
我爸得知後,樂得合不攏嘴。
他原本還指望我嫁給沈振東,可見過沈振東當眾宣布要娶廚子的女兒後,他便徹底看清了那小子是個拎不清的。
反倒是李誌高,雖說名聲混不吝,但做事敞亮,誠意十足。
婚事剛定下,各種時髦的聘禮就引得全廠圍觀,比沈振東給陳曉玲那五百塊獎金風光多了。
我想著也該回禮,便去了市裏最大的百貨商店,想給他挑件新婚禮物。
一進門,我就看中了櫃台裏的一支英雄金筆。
樣式很大方,筆帽上還鑲著一小塊紅寶石,低調又氣派。
我滿意地付了錢,準備離開。
卻迎麵撞上了沈振東和陳曉玲。
沈振東雖然能走了,但臉色依舊蒼白。
他看見我手裏的鋼筆盒,得意地揚了揚眉。
“聽說你跟李誌高定了親,聘禮都用卡車拉了,看來之前說不想靠男人,都是嘴硬。”
“不過我提醒你,你的嫁妝可別越過曉玲去,她才是未來的廠長夫人!”
“至於這支筆。。。你晚了一步,曉玲還親手給我織了條新圍巾。”
陳曉玲見沈振東處處維護她,得意地捂著嘴笑。
“別啊振東哥,楚技術員一片心意,你先收下,回頭賞給底下的工人也好。”
“曉玲說得對。”
沈振東伸手就要來拿,我飛快地合上盒子。
“沈工,這不是給你的。”
“不是給我的?還能給誰?楚禾,你什麼時候學會耍這種小手段了?”
沈振東悻悻地收回手,還不忘諷刺我。
“算了,你嘴硬不肯給,我也不稀罕,反正你的東西,我看不上!”
說完,他拉著陳曉玲從我身邊走過,我徑直上了回廠的公交車。
剛進廠沒10分鐘,就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騷動。
陳曉玲扯著嗓子尖叫,“振東哥!你怎麼了振東哥!”
“來人啊!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