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照片裏，我笑得燦爛，爸爸媽媽慈愛地看著我。

那是回不去的，最溫暖的時光。

係統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任務失敗，懲罰：萬蟻吞噬。】

我甚至能想象出那是什麼樣的痛苦。

許蕊蕊的聲音充滿了惡毒的快感。

“宋小媚，我知道這張照片對你很重要。”

“可是，人總要學會取舍，不是嗎？”

“是你的父母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

她篤定，我為了活命，會再一次妥協。

彈幕裏，甚至有一些人開始於心不忍。

【這太過分了吧？玩遊戲而已，別太過火。】

【是啊，有點反胃了。】

【榜一大哥和主播心理都有問題吧？】

但更多的，是嗜血的看客。

【快劃啊！想看！】

【萬蟻吞噬是什麼樣的？好期待！】

陸誌峰的名字，在屏幕上閃爍。

“宋小媚，你不是很孝順嗎？讓我看看，你的孝心值幾斤幾兩。”

我拿起那把刀。

刀鋒冰冷，映出我布滿血絲的眼睛。

我看著照片上父母的笑臉。

對不起，爸爸，媽媽。

然後，我舉起刀，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己的手臂，狠狠劃了下去。

噗嗤。

皮肉綻開的聲音。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我的衣袖，滴落在純白的地板上，像一朵朵綻放的梅花。

劇痛讓我頭腦一片清明。

直播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自殘行為驚呆了。

許蕊蕊的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對著鏡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規則說，用刀劃破照片上的人的臉。”

“可沒說，是哪張臉。”

我用流著血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這張臉，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劃了自己，也算完成了任務。”

我鑽了規則的空子。

【任務判定中……】

係統出現了幾秒的延遲。

【判定成功。任務完成。】

【獎勵：禁閉室氧氣恢複正常。】

新鮮的空氣湧入，我貪婪地呼吸著，胸口的窒息感漸漸消退。

手臂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血，疼痛鑽心。

但我贏了這一局。

許蕊蕊的臉，黑得像鍋底。

陸誌峰直接在彈幕裏破口大罵。

【賤人！你玩我？！】

觀眾們卻炸了鍋。

【臥槽！還能這麼玩？】

【這姐們兒是個狼人啊！對自己都這麼狠！】

【突然覺得有點帥是怎麼回事？】

【路轉粉了，主播和榜一就是一對狗男女，弄死他們！】

輿論，似乎在悄然發生變化。

許蕊蕊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她強行擠出一個笑容，試圖挽回局麵。

“宋小媚，你別得意。遊戲，還長著呢。”

她和陸誌峰緊急溝通了幾句，很快，一條更加陰毒的規則誕生了。

【特殊規則：真心話大冒險。】

【係統將提出問題，參與者必須回答。】

【如果說謊，將遭受十倍電擊懲罰。】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問題。

【問題一：你是否愛過陸誌峰？】

許蕊蕊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裏滿是挑釁。

她知道，無論我回答“是”或者“否”，都是一種羞辱。

承認愛過，就是承認自己眼瞎。

否認愛過，就是對我過去幾年的真心，全盤否定。

而她，可以借此機會，再次向所有人炫耀，我是她的手下敗將。

我看著那個問題，笑了。

“我愛過。”

我坦然承認。

“我愛過那個在我生病時會著急，在我難過時會笨拙安慰我的少年。”

“但那個少年，早就死了。”

“死在你們倆爬上同一張床的那天晚上。”

我的目光，穿透屏幕，直直地刺向許蕊蕊。

“至於現在這個，叫陸誌峰的生物。”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祝他，和偷我項鏈的小偷，天長地久。”

【判定：真心話。】

係統音落下。

許蕊蕊的臉，青白交加。

“你胡說！我沒有！”

【警告：遊戲主播情緒波動過大，有幹涉遊戲進程風險。】

【一次警告。】

許蕊蕊被係統警告，隻能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彈幕已經徹底倒戈。

【真相了！原來是閨蜜偷男人還偷東西！】

【這女的也太惡心了，心疼小姐姐。】

【陸誌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垃圾回收站！】

陸誌峰氣急敗壞，打賞的金額一次比一次大。

他似乎是想用錢，買我的命。

很快，屏幕上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這一次，問題是直接衝著我來的，充滿了惡意。

【問題二：你最見不得人的秘密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