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房間裏響起了靡靡之音。

燈光變得曖昧，在純白的牆壁上投射出迷離的色彩。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跳舞？

我連站著都覺得屈辱，怎麼可能去跳那種東西。

【懲罰倒計時：60秒。】

係統音冷漠地響起。

我看著屏幕，許蕊蕊正對著鏡頭，模仿著一個極其不雅的舞蹈動作。

“宋小媚，不會跳嗎？我教你啊。就像這樣，很簡單。”

彈幕裏一片汙言穢語。

我閉上眼。

懲罰是什麼？電擊？還是像隔壁一樣，直接死亡？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有些事，比死更難受。

倒計時結束。

我做好了迎接劇痛的準備。

但預想中的懲罰沒有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我整個人掉了下去。

失重感隻持續了一瞬。

我落在一個柔軟的墊子上，四周一片漆黑。

唯一的光源，來自頭頂那個剛剛合上的洞口。

一個全新的環境。

【新場景：禁閉室。】

【新規則將在三分鐘後投喂。】

黑暗中，我摸索著四周。

牆壁是冰冷的金屬，空間很小，大概隻有兩平米。

這裏比剛才的白房間更讓人窒息。

突然，屏幕再次亮起，雪花般的閃爍後，許蕊蕊的臉又出現了。

她似乎對我還活著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得意的嘴臉。

“喲，還活著呢？命挺大。”

“不過別急，新遊戲，才剛剛開始。”

陸誌峰的打賞再次霸屏。

【規則十四：禁閉室內氧氣將持續減少，直到參與者完成任務。】

【任務：向陸誌峰先生表白，並祈求他的原諒。】

我感到胸口一悶。

不是心理上的，是生理上的。

空氣，真的在變稀薄。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我靠著牆壁，大口喘息。

許蕊蕊的聲音帶著笑意。

“宋小媚，你不是很愛他嗎？為了他，連命都不要。”

“現在，隻要你再說一次我愛你，你就能活下去。”

“多劃算啊。”

我看著她，缺氧讓我的視線開始模糊。

愛？

那個在我高燒時，卻陪著許蕊蕊逛街的男人？

那個拿著我父母留下的遺產，去給許蕊蕊買奢侈品的男人？

那個將我推入這個地獄，還唯恐我死得不夠慘的男人？

我張了張嘴，想罵人。

但缺氧讓我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的意識漸漸渙散。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裏時，我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

屏幕上，許蕊蕊的脖子上，戴著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是我成年時，我爸爸送給我的。

是我最珍貴的東西。

一年前，家裏遭了賊，項鏈不翼而飛。

我當時傷心了很久。

現在想來，什麼遭賊。

賊，一直就在我身邊。

一股無名的力量，從我心底湧起。

我不能死。

我死了，誰來把這些債，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指著屏幕上許蕊蕊的脖子，又指了指自己。

然後，我做了一個口型。

“我的。”

許蕊蕊的笑容僵住了。

彈幕也出現了片刻的停滯。

【那項鏈……好像是宋小媚之前天天戴的那個？】

【臥槽，這麼說，主播是小偷？】

【細思極恐，所以說，搶了人家男朋友，還偷了人家東西？】

許蕊蕊顯然也看到了彈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慌亂地想要遮掩項鏈。

“你們胡說什麼！這是陸誌峰哥哥送我的！”

陸誌峰大概是為了幫她解圍，立刻又是一發超級火箭。

【新規則覆蓋舊規則。】

【規則十五：參與者麵前會出現一把刀和一張照片。】

【任務：用刀劃破照片上的人的臉。】

話音剛落，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和一張照片，憑空出現在我麵前。

照片上，是我和爸媽的合影。

那是我唯一一張，還留著的，和他們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