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幾名穿著統一黑色製服,身形挺拔健碩的青年快步跑過來,瞬間將唐瀟瀟,季文曜以及那兩個保鏢包圍在中間。
唐瀟瀟的笑聲戛然而止,狐疑地看著我,“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還有,這些是什麼人?哪來的?想幹什麼?”
人群自動分開,我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和顧聽蓮緩步走了過去。
“沈浩然!這女人到底是誰?你還真和她結婚了?!你從哪找來的這些人?”唐瀟瀟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聽蓮質問我,聲音尖銳,語速飛快。
季文曜也忍著痛站起來,驚疑地打量著顧聽蓮和她帶來的人。
我沒回答她關於顧聽蓮的問題,隻是目光越過她,落在她身後那堆碎石上。
我聲音平靜,麵無表情,“我剛才不是說,讓你再想想,別後悔?”
唐瀟瀟一愣,沒明白我為什麼突然重提這個。
我語氣有些遺憾,抬手虛指那片廢墟,“你還不去仔細看看嗎?”
一股強烈的不安瞬間湧上心頭,唐瀟瀟臉色發白,“你...你什麼意思?!沈浩然你少在這故弄玄虛!那裏麵不就是你那個死鬼老媽的骨灰..”
她一邊說,一邊有些心虛地回頭張望那墓地。
“可惜,是你媽的。”我抬眼盯著她,認真而殘酷地說出這句話。
空氣瞬間凝固。
唐瀟瀟猛地後退幾步,踉蹌了一下,瞪大的眼睛裏充滿難以置信。
“你,你胡說!你放屁!怎麼可能?那明明是你媽的墓!碑上刻的是你媽的名字!”
唐瀟瀟嘴上說著不信,看著我認真的神色,她突然尖利地嚎叫一聲,像是瘋了一樣,跌跌撞撞地撲向那炸爛的墓碑,徒手就去扒拉。
季文曜也驚呆了,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他走過來指著我,卻被顧聽蓮一揮手打掉,季文曜肩膀的傷口被牽扯,再次汩汩流出鮮血,他痛得麵色灰白,倒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唐瀟瀟的手很快摸到了一片骨灰罐碎片,罐體上精致的花紋和墨玉的質感,清清楚楚。
這是她媽媽骨灰罐的樣式。
“不...不!”一聲淒厲的尖叫,很是刺耳。
唐瀟瀟緊緊握著那塊骨灰罐碎片,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雙腿無力,猛地癱軟在地,碎片也隨之從她手中掉落,無聲無響地砸落在土地上。
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滿手的灰白和地上那片狼藉,無法控製的全身劇烈顫抖,嚎啕痛哭。
“媽!!媽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我媽!為什麼?沈浩然!為什麼..你做了什麼..”她抬起頭,布滿猩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我,淚水淌下衝花了妝容,臉上粉底液油膩膩的糊在一起。
我站在原地,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前段時間,聽你反複念叨,說西山這邊風水好,安靜,比你媽現在待的那個墓園強百倍。你說想給你媽遷墳,但這邊都是買斷製,暫時沒有名額。”
“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記性好,尤其以前對你的事。所以,我就幫了你這個忙,把你媽的骨灰,請到了這裏。沒想到,短短幾天你就炸了這裏...”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本意不是這樣,那個老人和我有過幾麵之緣,很是和藹善良,還真是可惜了。
“你...你早就....”唐瀟瀟嘴唇哆嗦著,無助地仰頭望天,心裏百悔交織。
“為什麼不是你媽?!為什麼裏麵不是你這個賤人的媽?”她徹底瘋了,嘴裏叫囂著咒罵我,手腳並用地在地上爬行,試圖用那雙鮮血淋漓的手,去捧起地上混合著塵土和碎石的骨灰。
但正如流沙逝於掌心,終究隻是徒勞,反而將那些白灰的粉末攪得更亂更臟。
唐瀟瀟顫抖著,不停地用手掌撫摸著土地,手指上的血和灰混在一起,衣服頭發淩亂,整個人狼狽不堪。
心裏有些複雜,我不知道什麼話能表達此刻的情緒,害人終害己啊...
顧聽蓮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了一下我的手臂,正想說些什麼。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