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純愛那年,沈清夏和段斯謙的婚禮是在鄉下辦的。
因為他窮。
當晚洞房花燭夜,他不慎壓到沈清夏的頭發,她尖叫出聲。
下一刻,小土屋的燈驟然亮起。
......
沈清夏茫然起身。
她望著屋內的一切,有些出神。
“謙哥,之前你說沈清夏沒下限我還不信,現在我可信了!真不要臉!”
段斯謙自顧自地穿衣服,沒有給沈清夏任何解釋。
但沈清夏明白了。
眼前的這些人根本不是段斯謙的弟弟,而是他的好哥們。
而段斯謙也不是窮的叮當響,從小父母離異獨自撫養五個幼弟的大哥。
半小時前,兩人在鄉下大張旗鼓辦的婚禮剛剛結束。
村民們知道沈清夏是城裏來的大小姐,嫁到這種偏僻山村,人人都笑她傻。
聽說她嫁人的時候彩禮房子通通沒要,要的就是段斯謙這個人。
可如今呢?洞房花燭夜,段斯謙暴力地撕開她的衣服。
確實是沈清夏自願。
她咬緊下唇,沒再反駁。
男人要有進一步動作時,不慎壓到她的頭發,沈清夏尖叫出聲。
下一刻,小土屋原本年久失修的燈突然亮起。
那些貶低諷刺的話一起湧入沈清夏耳中。
“謙哥,你可是咱們江北城赫赫有名的富家公子哥兒,幹嘛費勁裝窮三年,還裝成沈家的司機,天生就想吃苦?”
“就是就是,沈清夏這麼好騙,說跟你結婚就結婚,連沈家的老爺夫人跟她斷絕關係都無所謂,我還是頭次見這麼自輕自賤的女人。”
段斯謙理好衣服,終於回頭看了沈清夏一眼。
沈清夏眼含熱淚,很想聽他的解釋。
但解釋的話卻絲毫沒有解釋的意味。
沈清夏的手放在肩頭,捂住身上露出來的地方:“段斯謙,你騙我。”
男人眉心鬆動,嘲諷語氣拉滿:“不,不是騙你,是耍你。沈清夏,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一個人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你和嫋嫋比,簡直天差地別!早知道這樣,你當初還不如別回沈家,把嫋嫋逼到山上當尼姑,你滿意了?”
又是沈嫋嫋......
她是沈家的假千金。三年前沈清夏被找回來後,這個假千金妹妹各種作妖,然後又設計搬去尼姑庵,反咬一口說是被沈清夏逼的。
而段斯謙,是沈嫋嫋的童養夫,也是她帶不走的東西。
沈嫋嫋走後,段斯謙便一直留在沈清夏身邊。
三年內,兩人不斷磨合,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但沈清夏要和江北周家聯姻,這就意味著,她和段斯謙絕無可能。
可段斯謙勾勾手指,沈清夏就連夜收拾東西跑出沈家,來到著偏僻的鄉下和段斯謙結婚。
思緒順著段斯謙和他好哥們的說話聲拉回。
“視頻拍了吧?”
“放心謙哥,都在我手裏。”
得到明確的回答後,段斯謙貼在沈清夏耳邊,緩緩道:“你最好祈求嫋嫋看了這個視頻願意下山,否則......”
剩下的話他沒說。
沈清夏想到最壞的打算。
門突兀的關上,小土屋隻剩下她一個人獨守空房。
而窗外依稀可以看到幾輛豪車的身影。
段斯謙長腿一邁,上了那輛加長版的林肯。
沈清夏臉上的緊張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即將迎來勝利的笑。
她手腕上的紅線,終於快斷了。
三年前,沈清夏隻是一個在飯店打工的傳菜員。
莫名其妙被沈家人回去後,她這才發現手腕上有條紅線,但這條紅線隻有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
沈夫人告訴她這是沈家血脈獨有的,紅線分為兩頭,一頭係在沈清夏的手腕上,另一頭係在命中注定的男人身上。
而那個男人,正是沈嫋嫋的童養夫。
段斯謙。
難搞。
好在她發現漏洞,隻要段斯謙每傷害她一次,這段紅線便會縮短,不想後半生和段斯謙綁在一起,於是沈清夏開始倒貼之路。
倒貼的越厲害,段斯謙就越討厭她。
等這段紅線徹底消失,沈清夏便能徹底逃脫魔咒。
三年來,這段紅線快要走到盡頭。
段斯謙摔門離去那刻,這段紅線又短了一分。
還有最後一次,她便能徹底擺脫紅線的詛咒了。
沈清夏穿好衣服,拿著行囊坐上回江北市的大巴車。
圈內快傳遍了,沈清夏不聽從沈家父母的安排,執意和家裏的童養夫私奔,引的眾人笑掉大牙。
就算回到沈家,沈家父母也不一定會收留她。
她暗暗下定決心,是一定要回去的。
無論沈家父母羞辱她多少次,段斯謙羞辱她多少次,她都要回到他們的身邊。
沈清夏不明白,上天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
從小爹媽早死,在福利院長大,好不容易被沈家找回去後,還要被迫和不喜歡的男人綁在一起,度過餘生。
曆經兩天兩夜的顛簸後,沈清夏終於到達熟悉的沈家大門。
但沈家卻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保姆堵在門口,話裏話外不失嘲諷。
“小姐,您還有臉回來呢?整個江北都傳遍了,你和童養夫暗自苟且私奔,不惜跟他回大山結婚,真是把我們沈家的麵子踩在地上羞辱!”
“您和嫋嫋小姐比簡直差遠了!我勸你趁老爺和夫人沒發火之前趕快滾!”
沈清夏的內核是強大的。
要是換正常人熱臉貼冷屁股三年,洞房花燭夜和五個兄弟一起,早崩潰了。
她握緊手中的行李袋子:“我要見爸爸媽媽。”
保姆輕笑:“老爺夫人這會兒正在後院操辦事兒呢,對了,嫋嫋小姐要回家了,她被你逼到尼姑庵三年,這會終於放下心結肯回來了。”
“可不能讓嫋嫋小姐再看見你,沈清夏,你要是識相就快點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