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將父親接進醫院,又把拆彈現場的監控視頻保存好之後,我帶著同事回家收拾東西。
打開門才發現,江洛川已經把林若語接回家裏。
屋子裏每一處都亂七八糟,仿佛被龍卷風襲卷過,見我回去,江洛川想也不想就對我說:
“趕緊把家裏收拾了,若語喜歡吃牛乳羹,十分鐘內做好,送到樓上。”
聽完這些指使,同事尷尬地站在門外,不知該不該進來。
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過去五年,我每天都是這麼過的。
“薑尋,我要出差三天,行李箱裝好放上車。”
“薑尋,我吃螃蟹隻吃肉,剝好了再端過來。”
“薑尋,我所有衣服隻能手洗,機洗不幹淨會過敏。”
江洛川隨時隨地都在給我提要求,除了拆彈,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他脫下來的衣服,隻會放沙發;用過的牙刷,從來不會歸位;喝完的水壺,永遠不會灌滿。
甚至連孕期時,我還要冒著寒冬大雪,給他送落下的文件。
曾經,因為愛他,我永遠都在遷就。
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了。
“等一下。”
我叫住他,把離婚協議扔在桌上,
“江隊長是不是忘了,我今天是來找你離婚的。”
協議摔在桌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江洛川不敢置信地皺皺眉,
“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來找你離婚的,簽字吧。”
我把筆放在桌上,帶著同事進屋,對著家具一一點過,
“真是辛苦了,沙發、酒櫃、冰箱,你們目之所及的所有東西,麻煩全都幫我搬走。”
聞言,同事們都有些驚訝。
結婚時,我不要彩禮、不要房車,這是防爆局所有人都知道的。
可沒想到,婚房裏的所有東西,也都由我一手置辦。
他們看向江洛川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
江洛川黑著臉將林若語送上樓,而後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對我說:
“薑尋,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把若語送走?這些年,你跟保姆有什麼區別?離了我,你又算什麼?”
我胸口一滯,拚命壓下喉頭酸澀,將離婚協議遞到他麵前。
“是啊,江洛川,那就祝你找到更好的。”
他緊緊盯著我的臉許久,最終輕嗤一聲,龍飛鳳舞簽下離婚協議。
也標誌著這段錯誤的婚姻,終於結束。
我把協議放回包裏,上樓去到女兒的房間。
可沒想到,林若語竟然也在裏麵。
她把女兒的照片從牆上一張張取下來,每念一個部位,就在女兒臉上摳一個洞。
“這是眼睛,這是嘴巴,這是鼻子......”
照片蜿蜒的裂痕,仿若女兒死前留下的血痕。
我瘋了似的衝過去,抬手就給林若語狠狠一巴掌,
“滾開!不要碰我女兒!”
林若語捂著臉,坐在地上嗷嗷大哭,江洛川聞聲跑上來。
看到她臉上的紅痕,眼底瞬間泛起殺意。
“薑尋,你為什麼總要惹我?”
他拿來幾瓶紅酒,狠狠摔在我的腳邊,冷笑著掏出一個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