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骷髏前輩

看到麵前坐的不是人，王仙瑤愈加害怕了。孫金元則卻沒那麼緊張，他若無其事的走到骷髏旁，對著黑洞洞的骷髏眼觀望了一番，又掀開黑衣研究一會，然後彎腰撿起一疊紙，招呼我們過去看上麵寫的什麼。

我舉著打火機湊到紙旁，那是一疊又皺又黃的紙，十幾張，可見在他暗無天日的最後歲月裏，就是依靠回憶和記錄往事而度過的。紙上用鉛筆歪歪斜斜的寫著，字是繁體豎行的，證明這堆骷髏的主人並非是當代人。

在孫金元誦讀中，我們一起走進了在這角落坐地而亡的骷髏前輩的世界：“我叫張維智，是個人們口中所說的盜墓賊。1963年夏，我跟同門師弟鄭維信一起在梁王山一帶盜墓，歸來時不小心掉到此洞裏，半天才醒來。醒來時聽到洞中有人聲鳥叫，才知道是師弟正在下來救我。可是他剛下到一半，那隻怪鳥便攔住他的去路，又抓又撓。師弟慌忙逃走，答應回去搬救兵來，然而他一去杳無音訊。我在這暗洞裏不曉得熬過了多少日夜，除了那隻偶爾出現的怪鳥弄出來的聲音，我什麼都聽不到；除了頭頂那一點點亮光，我什麼都看不見。最後幹糧也吃完了，水也喝光了，實在撐不下去，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摸黑寫下這封長信，希望有緣人能看到此信。在這段日子裏，我幾乎都摸索遍了每個角落，這裏根本就沒有暗門和機關，隻有上麵天窗可容一人通過，掉進洞中沒有接應是必死無疑。不過世事無絕對，如果有人從這裏走出去，我懇求你能為我報仇，我懷疑師弟是想獨吞財寶才扔下我一人不管的。”

聽到這裏王仙瑤咬牙切齒的說：“鄙視這種無恥的小人，枉他起名叫鄭維信，我看他就是不守信用之徒！”

我不以為然道：“一個盜墓的不值得你可憐，他們本來就做這種損人利己的勾當，都不是什麼好人！”說完看了一眼哪黑洞洞的骷髏眼，暗自心驚，萬一他站起來跟我爭論我嚇也嚇死了。

“話不是你說的那樣，”孫金元似乎很反對我說的話：“其實盜墓者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這其間有很多你不了解的東西。”

我諷刺道：“說的好像你也是個盜墓賊似的，不會隱藏那麼深吧？”

孫金元沒有理睬我，而是繼續往下讀：“我們這次是奉師命到梁王山尋找梁王墓和墓中藏的兩件珍寶，水晶匣和夜明珠，這都不是一般的寶物，單個頭就比平常的大許多，但具體功用隻有師傅知道。梁王山山高穀深，單是奇峰險嶺就有七十二座，還有更多山丘土塚，要想找到某個指定的墓穴可謂萬分艱難，更何況梁王墓肯定非常隱秘。我們倆在大峽穀裏生活了兩個多月，有句話就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利用從師父那學來的風水秘術，還真被我倆找到了些東西。我們本以為主峰為龍頭所在，先人選墓必將在此風水盛地，但後來證明我們的觀點是錯誤的。有天晚上我守夜時，注意到上空有顆星懸於上空，有些異常，就叫醒師弟，他的觀點跟我相似，認為我們要找的東西必在此地。於是我們跟著亮星連夜趕到這裏，確定具體位置，又花了十幾天打通地道，進入墓穴。發現整個墓室很小，不到半間房子大，正中央放著一具小棺材，裏麵卻沒有屍體或骨骼，按照墓室的規格也不可能是梁王墓。我們頓時沮喪不已，可就在這時張維智發現了地麵上有個暗格，從裏麵取出一個木箱，打木箱後我們看時，驚得眼珠子要快都掉下來了，木箱裏麵是一個半米長寬的正方體匣子，清瑩透徹，映著火光不停的變換顏色，箱子六麵光滑細膩，找不到開口但卻能看出裏麵是空的，這樣一件藝術品擺在誰麵前誰都會覺得它巧奪天工，美豔無比，我們認定這就是師傅要找的水晶匣。我喜出望外，就要伸手去拿水晶匣，卻被師弟一口喝住，說小心裏麵可能有暗器。可什麼都沒發生，水晶匣就這麼簡單裝進包中，我們也順利爬出了墓穴。大大小小的墓我盜過無數，從來沒有一個這麼容易，而且還得到這麼貴重的水晶匣。但沒想到的事在後麵，眼睜睜的看到馬上就要走出峽穀，我卻掉進了這個無門無窗的石室之中，鄭維信則丟下了我獨自去邀功。”

聽到這裏，王仙瑤忍不住的插嘴說：“不知道這水晶匣和夜明珠有什麼用，但很值錢是肯定的，而且聽他描述的那麼美，我都想要了，哈哈！”

我說：“別著急，說不定夜明珠就在這個屋子裏呢，被我們發現也是我們的造化了！”

孫金元打斷我道：“別造化不造化了，我們能活著出去才是最大的造化，根據張維智所說，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密室，僅有的天窗可以逃生，可是對我們來說又是那麼遙不可及，隻怕不久的將來，我們也會像他這樣變成一堆白骨了，正好還剩三個牆角，我們一人一個，你們倆先挑，留下的一個是我的！”

王仙瑤聽的瑟瑟發抖，哭著說：“我不願意死在這兒，你們兩個快想辦法，或者有門他沒找到呢！”

我不忍心看王仙瑤傷心，說道：“對，也許他在黑暗中沒有找到，金元，我們再用打火機仔細照照，說不定會被我們發現呢！”

孫金元說：“急什麼，還有幾張紙沒讀完，或許有些幫助我們東西呢！”但下麵的內容就令我們有些失望了，寫的都是這些年他盜過的那些墓，以及在墓中的收獲，對於我們出去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後兩張紙記錄了梁王蠱穀，說是提醒墜入此處有緣人，若有幸出去，千萬注意梁王蠱穀，那裏麵養了數以萬計的種了蠱的蟲子，一旦被蠱蟲叮咬，一定潛伏期後便會發作，嚴重的幾天之內可以變為僵屍，輕微的數月或者幾年，也有可能幾十年後產生變化。

我邊聽邊琢磨，昨晚在山洞中遇到的蠼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蠱蟲吧，王仙瑤和那個洞主人被咬後完全喪失了自我意識，同這位骷髏前輩所描述的一般無二，難道我們幾個被咬後都中了蠱毒了？緊張的打斷孫金元道：“我們不會都中蠱了吧？幾年後發作了怎麼辦？這上麵也沒有介紹怎麼解毒的？”

孫金元被我問的愣幾愣，匆匆掃完最後兩張，對我說：“沒有介紹，他隻說他師傅知道，由於自己剛入門不久，還未得師傅真傳。既然有人知道我們出去後再找吧，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從這鬼地方出去？”

孫金元扔下紙片，奪過打火機正要再去找門，忽然火光一閃，我看到骷髏側麵地上還有東西，忙叫聲：“慢著！”然後走過去，這裏也有一張紙，紙上用繩子串了三件物事，兩個根部鑲有金屬的動物爪子似的東西，另外一個狀似玉，散發著陣陣幽香，紙上寫著：“有緣人，這三個東西送給你作紀念，如果幫我報了仇，就算是我給你的報酬吧！”

我問孫金元這是什麼東西，他也不知道，就把它裝進包裏不再理會，接著順著牆根找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