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曉燕發出刺耳的尖叫：“你瘋了！那是高定！你知道多少錢嗎？”

孫浩宇雙眼通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朝我衝了過來。

我冷冷地看著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動我一下試試。”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冰錐一樣紮進他耳朵裏。

“明天新聞頭條就是‘貴族後裔家暴魚販嶽母’，看看你的臉往哪擱。”

他硬生生刹住腳步，拳頭停在離我鼻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他氣得渾身發抖，卻終究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轉身回房，那個被他們當成雜物間的狹小空間。

房間裏堆滿了他們的舊物。

我拿出角落裏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我為數不多的行李。

王曉燕在門外瘋狂拍門，門板被她捶得砰砰作響。

“媽！你鬧夠了沒有！我們開個玩笑你至於嗎！”

“你趕緊出來給我和浩宇道歉！把衣服錢賠了！”

孫浩宇在外麵吼得更大聲：“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就永遠別回來！”

“離了你我們活得更好！一個臭賣魚的，還真當自己是太後了！”

我猛地拉開門，提著行李箱，站在他們麵前。

他們被我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噤了聲。

我盯著王曉燕的眼睛，那雙曾經清澈，如今寫滿嫌惡和算計的眼睛。

“你說得對，我是該跟你婆婆學學。”

我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她從不操心你們的死活，也從不掏一分錢，任由你們像寄生蟲一樣啃食我。”

“這，才叫‘高貴的修養’。”

說完，我不再看他們鐵青的臉色，繞過他們，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

“媽！”王曉燕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孫浩宇的冷笑：“走了正好！家裏空氣都清新了！曉燕，晚上叫媽過來吃飯，慶祝一下！”

我沒有回頭。

關上門的瞬間，我將那個我二十多年的付出和愛，一起關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