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婚禮前兩天的清晨,我接到了溫念笙的電話。
“蓁蓁,聽說你搬回公寓了?”她的聲音帶著虛偽的關切,“是不是和辰宇鬧矛盾了?”
我語氣平靜:“沒有,隻是想一個人靜靜。”
她輕笑:“婚前緊張是正常的。”
“不過蓁蓁,辰宇真的很愛你,你可不能在這種時候耍小性子。”
我幾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優越又故作憐憫。
“溫小姐似乎很關心我們的感情。”我說。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她的語氣有了微妙的變化:
“蓁蓁,我們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沒必要說得太明白。”
“但我希望你知道,感情中沒有先來後到,隻有適不適合。”
這話說得如此露骨,讓我忍不住笑出聲:
“溫小姐說得對,沒有先來後到。那麼,祝你和適合的人白頭偕老。”
不等她回應,我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江辰宇的電話打了進來。
“蓁蓁,念笙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你覺得她多管閑事?”
他的語氣帶著責備,“她也是關心我們。”
“所以你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問。
他歎氣:“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念笙畢竟是我的朋友,你不該那樣對她。”
“江辰宇,”我輕聲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能騙我什麼?傻丫頭,別胡思亂想了。”
“我是說如果。”
他沉默片刻,語氣認真起來:“那我一定會很痛苦。”
“蓁蓁,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無法承受失去你。”
說這話時,他聲音裏的情感如此真實,幾乎讓我產生動搖。
“婚禮前夕說這些不吉利的,”他轉移話題,“明天我接你回家,我們一起迎接最重要的日子。”
最重要的日子。
是啊,對他而言,確實重要。
一場盛大的婚禮,一個順從的妻子,一段看似美滿的婚姻。
而他和心愛的女人,早已在法律上成為夫妻。
下午,我約了最好的朋友見麵,將一切和盤托出。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許久才找回聲音:
“天呐,他怎麼能這樣對你?七年!”
“你為他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還在他公司危機時拿出全部積蓄,他簡直瘋了!”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離開。”我打斷她,“不是不愛了,是不能再愛了。”
她握住我的手:“你打算怎麼辦?需要我做什麼?”
我將信封推到她麵前:“後天,等我下飛機後,把這個交給我的家人和朋友。”
她接過信封,眼眶泛紅:“你放心,我會處理好。”
離開前,她突然問:“蓁蓁,你還愛他嗎?”
我站在門口,陽光有些刺眼。
“愛過,”我輕聲說,“但現在隻剩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