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婚禮前三天,江辰宇終於提起了那個話題,他狀似隨意地說:
“蓁蓁,我考慮了一下,覺得領證這件事不用太著急。”
我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他:“什麼意思?”
他避開我的目光,語氣輕鬆:“你看,婚禮後馬上就是蜜月,然後又是一堆事。”
“不如我們等一切穩定下來再去領證,反正婚禮都辦了,也不差那一張紙。”
他說得誠懇,若不是早已知道真相,我大概真的會相信他這套說辭。
“你是說,我們隻辦婚禮,不領證?”我輕聲問。
他點頭,伸手握住我的手:“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乎這些形式。”
“隻要我們真心相愛,有沒有那張紙又有什麼區別?”
我看著他真誠的雙眼,胃裏一陣翻湧。
“可是,法律上我們不算是夫妻。”我不死心地說。
“那又怎樣?”他輕笑,“在我心裏,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
“等忙過這陣,我一定補給你一個最浪漫的領證儀式。”
說著,他掏出一個小盒子:“你看,這是我特意為你選的蜜月禮物。”
盒子裏是一條鑽石項鏈,價值不菲。
若是從前,我定會感動於他的用心。
可現在,我隻覺得這是封口費。
“你覺得這樣好嗎?”我抬頭看他,“親朋好友都來參加婚禮,但我們卻不是合法夫妻。”
他皺眉,語氣略顯不耐:“蓁蓁,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傳統了?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想法。”
看,他總是這樣。
一旦我稍有異議,就會把問題歸咎於我的不理解不體貼。
七年了,我一直在理解他,遷就他,包容他。
理解他工作忙不能陪我過生日。
遷就他臨時取消我們的旅行計劃。
甚至包容他與前女生必要的聯係。
而現在,我不想再這樣了。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輕聲說,“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他如釋重負,起身擁抱我:“就知道你會聽我的,放心,蜜月旅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靠在他懷裏,心底一片冰冷。
當晚,我以婚前緊張想獨處為由,搬回了自己婚前的小公寓。
江辰宇沒有懷疑,甚至體貼地送我過來。
“好好休息,”他在門口親吻我的額頭,“婚禮前夜我再接你回去。”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公寓裏已經收拾妥當。
我將必要證件和貴重物品裝進行李箱,又檢查了一遍航班信息。
再過三天,我將飛往蘇黎世。
在那裏,我早已聯係好一所商學院,申請了短期課程。
同時,父親的老友也在那邊為我準備了一個職位。
一切就緒,我開始寫告別信。
不是給江辰宇的,是給我的家人和朋友的。
我需要在真相大白前,向他們解釋我的不告而別。
信寫得很簡單,沒有過多指責江辰宇。
隻是說明我發現我們並不適合步入婚姻,需要時間和空間來思考未來。
至於那本結婚證和溫念笙的存在,我隻字未提。
不是心軟,而是我知道,有些事情,由別人來揭穿會更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