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妄年每年雷打不動的替沈夫人辦生日宴,而作為他的女朋友,宋梨笙每年都會出席。
外界都傳沈夫人喜愛吃齋念佛,為人和善,隻有宋梨笙知道她有多尖酸刻薄。
今年蘇宛音也跟著一起來的,她以為沈夫人會對她少點敵視,可沒想到人家開口依舊毒辣。
“這是我的生日宴,不是什麼夜總會包廂,盡帶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過來。”沈夫人眼皮都沒掀,出口就是嘲諷。
沈妄年嘴角的笑意霎時沒了,擰著眉頭不悅道,“媽,宛音她膽子小,你說這些話她會難過的,她是我帶來的客人,希望您不要為難她。”
宋梨笙聽到這話,心裏湧上一股酸澀,手不自覺摳緊,原來他也聽得出話裏的刻薄啊,沈夫人對她說過的,遠比剛剛的更過分,可沈妄年從未替她辯駁過一句,隻是在一旁安安靜靜當個啞巴。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他護著蘇宛音的一字一句都如鋒利的刀片般,一刀一刀的將她淩遲。
“書房的桌子上有個檀木盒,你去幫我取來。”沈夫人看也沒看,對著宋梨笙吩咐,好像她和家裏做事的傭人無二。
“好。”她垂眸應聲。
拿到盒子後,她快步往客廳走,如果去遲了,沈夫人又要說難聽話了。
可蘇宛音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在她身旁狠狠撞了一下,木盒瞬間脫手掉到地上。
沈夫人聽到聲音走過來時就看見地上躺著一隻碎裂的玉鐲,她捂著嘴大驚失色。
“阿年,你帶這個女人過來到底是祝我壽的,還是折我壽!”
宋梨笙狠狠瞪了蘇宛音一眼,著急為自己辯解,“不是我!我走得好好的,她非要過來撞我,所以才......。”
“梨笙姐,東西一直在你手裏,為什麼要冤枉我?”蘇宛音換上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夠了!宋梨笙,別什麼都往宛音身上潑臟水。”沈妄年壓抑著怒氣。
蘇宛音軟著性子勸道:“阿年,你別生氣,如裏梨笙姐非要汙蔑我才能開心的話,那就當是我摔碎的吧.”
宋梨笙氣急,“什麼叫我汙蔑你?好啊,把監控調出來就真相大白了。”
“宛音心思單純,她為什麼要撒謊!不必多此一舉查監控,我相信宛音!你現在就去門口跪著抄佛經,抄到宴會結束!”沈妄年擲地有聲,將蘇宛音牢牢護在身後。
宋梨笙如遭雷擊,她不停的還原當時的情況,可是沒人願意聽,保鏢就已經把她駕到門口了。
沈妄年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那隻鐲子,是我在拍賣會上花了二千萬拍下來的,你賠得起嗎?”
“賠不起。”她泄了一口氣,目光空洞的像隻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那就抄!”
門口是由鵝卵石鋪成的,硌在膝蓋上如同尖銳的針尖,每一下都刺在她的神經上,她今天穿的不多,寒意從膝蓋漸漸滲透全身,隻能死咬住嘴唇,一手撐住地麵,一手抄經,竭力不讓自己暈倒。
賓客也逐漸登門,每個路過她的人都目露訝色,小聲議論。
“這是沈家的傭人犯了錯?怎麼跪在這裏?”
“她是小沈總的女朋友,不過一直不得沈夫人歡心。”
“我聽沈夫人說,能把她訓得跟狗一樣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不是條看門狗嘛。”
宋梨笙跪在地上聽著刺耳的議論聲,憤怒,羞恥,酸楚的情緒交織在胸膛裏,又纏繞在身體各處。
餘光瞥到室內,沈妄年深情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蘇宛音,別人來敬酒他擋下,別人邀她跳舞他將人護在身後,她不小心扭了腳,他就不顧別人的眼光,跪在地上替她揉腳。
宋梨笙跪在屋外,趴在地上抄經書,被人諷刺像條看門狗,他在屋內對著蘇宛音溫柔體貼,百般嗬護。
她苦澀的勾了勾嘴角,在心底告訴自己,還有十天就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