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上的顏色五彩繽紛,用最自然的筆觸畫著一對情侶幸福的卡通照,底下寫著十個字:沈清秋會一直愛紀淮衍。
當年在紀淮衍的猛烈追求下,沈清秋愛上了他,送給他這幅畫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如今最甜蜜的心事卻成了別人的笑料,沈清秋紅著臉,局促地站在人群中央,不知該往哪走。
“像狗一樣對主人表忠心,可紀先生還是愛寧小姐,就算她費盡心思也比不過寧小姐的一根手指頭。”
“就這種水平?三歲小孩都會畫,可想而知以前那些高水平的畫肯定不是出自她手。”
“殺人犯的畫廊燒了也是報應,免得再坑害別人!”
這些字字句句像一把鋒利的刀,捅在沈清秋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上。
紀淮衍咳嗽一聲,她下意識抬頭望向他,可他看都沒看她一眼,隻是冷冷地說。
“這畫留著就留著吧,可以時刻提醒我那段愚蠢的過去。”
淚水在沈清秋眼眶中打轉,她的心仿佛也在滴血,原來在紀淮衍心裏,他們的相愛就是個錯誤。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遇見。
沈清秋轉身想要離開,紀淮衍卻猛地拽住她的胳膊,眉心微蹙,“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紀淮衍強勢把沈清秋拉到身邊,他低頭瞥了一眼她無助的神色,心頭一緊,隨即反應過來,眉間的不忍很快隱去。
直到參觀結束,沈清秋才好不容易躲去洗手間安靜一會。
寧知雨跟了過來,神色不屑地上下打量著她。
“沈清秋,我的新畫廊又大又亮,是不是比你的更好?”
她頓了一下,笑著挑釁說,“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畫廊燒了,你不會生氣吧?”
“讓開,你擋到我的路了。”沈清秋懶得理她,自顧自走出門。
看著沈清秋愛搭不理的態度,寧知雨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堵在她麵前,“我說過,遲早有一天,我會坐上紀太太的位置,你給我等著。”
寧知雨越想越氣,趁沈清秋經過樓梯時,假裝不小心踢碎拐角的花瓶,狠狠把她推了下去。
沈清秋重重滾落下樓,碎片紮進她的皮膚裏,嵌進她尚未痊愈的鞭痕上,鮮血不斷地流。
她痛的發不出任何聲音,抓起碎片用力敲擊地麵。
恍惚間,她仿佛聽到走廊傳來紀淮衍不安的聲音,“沈清秋?沈清秋?”
沈清秋苦澀地搖了搖頭,隻當是自己幻聽——畢竟他恨極了她,怎麼會喊她的名字。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知雨咬咬牙,撿起碎片劃傷自己的手腕,坐在台階上大聲哭了起來。
“怎麼了?”
紀淮衍低頭看去,隻見寧知雨的手腕擦破了皮,而沈清秋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紮滿了花瓶碎片。
“紀先生,我怕沈小姐因為你送我畫廊不開心,想著來勸勸她,沒想到她拿著碎片揚言要殺了我,我太害怕了,才把她推下去的。”
寧知雨全身顫抖著。
看著沈清秋渾身是血的樣子,紀淮衍眼底閃過一絲擔心,下意識走過去想把她扶起來。
寧知雨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梨花帶雨地小聲啜泣。
“紀先生,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愛上你,可就算她把我們分開,我也會依然愛你。”
紀淮衍眉間有些動容,俯身把她橫抱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可是沈小姐那邊...”寧知雨皺著眉問。
紀淮衍瞥了一眼血痕累累的沈清秋,曾經溫和的麵孔卻說出最絕情的話,“與我無關。”
他抱著寧知雨轉身離開,隻剩沈清秋一個人躺在血泊之中。
原來他曾說護她一輩子,現在卻隻換來一句與他無關。
“救命......”
沈清秋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求救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緩緩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