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鼻的消毒水味鑽入鼻腔,沈清晚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一道冰冷刻薄的聲音響起:“醒了?”
江禦霆站在病床邊,西裝革履,臉上沒有半分擔憂,隻有濃濃的不耐與厭棄,“沈清晚,你連個最簡單的實驗都做不好,還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她搖頭,忍著痛發出嘶啞的聲音:“這個方案有問題。”
江禦霆的語氣像是催了毒一樣冰冷:“我看你就是在狡辯!”
沈清晚的心猛地一縮,肺部更疼了。
她張張嘴,想解釋那個實驗方案有問題的地方,也想告訴他實驗室的門被鎖死了。
可她張了張嘴,喉嚨痛得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她的沉默似乎又激怒了眼前的男人。
他眼神銳利如刀,“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讓自己的,為了博取同情,更為了逃避責任。”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她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上。
博取同情?
逃避責任?
她差點死在那冰冷的實驗室裏!
而他卻隻有嫌棄和責怪!
他一直都恨錯了人!
可這,也讓她徹底看清了他的冷漠無情!
她忍住不讓淚水落下。
看到她那抗拒隱忍的模樣,江禦霆心中莫名一陣煩躁,語氣更加惡劣:“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還能做什麼?”
這時,蘇曼琳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擔憂和愧疚。
“都是我不好,沈清晚是因為我才受傷的......”她一把抓住沈清晚輸液的手,故意壓到針頭的位置,劇烈的疼痛讓沈清晚倒吸一口涼氣,眼神故作真誠,“這幾天就讓我來照顧你。”
沈清晚猛地把手甩開,麵色更加蒼白。
“不用!”
江禦霆安撫完懷裏委屈落淚的蘇曼琳,他抬眸冰冷注視沈清晚。
“既然你不接受別人的好意,那就自生自滅吧。”
他冷漠地掃了一眼沈清晚,然後摟著蘇曼琳轉身離開。
看著病房門關閉,出了麻木,沈清晚的心裏已沒有任何感覺。
在醫院待了一天,她便自行出院。
今天,是她要離開的日子。
她回到家,剛進入玄關,便聽見打電話的聲音。
她猛地頓住了腳步,心臟被驟然攥緊,客廳裏,蘇曼琳得意洋洋地說:“那時老天爺都在幫我!本來江禦霆都快不行了,那群蠢貨把沈清晚綁了起來!”
“這才讓我拿到了她的藥!我告訴他們,那是我研製的藥,他們才願意讓江禦霆吃,還說什麼如果他死了,也不會怪我會。我想著,如果江禦霆死了,那就剛好可以讓沈清晚那個傻子背鍋。如果沒死,那我不就是江禦霆的救命恩人嘛,怎麼都不吃虧。”
“沈清晚當時哭著說她的藥沒問題,可是誰信啊?現在禦霆可是把我當成他的救命恩人,恨不得把心掏給我呢!這江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遲早是我的......”
箱子滑落,砸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
聽到動靜,蘇曼琳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猛地回頭,發現站在玄關處的沈清晚渾身顫抖,一臉不可置信。
她先是一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知道了又怎樣!
江禦霆根本就不會相信她!
沈清晚衝到蘇曼琳麵前,雙眼赤紅:“是你偷了我的藥?”
顯然,她已經全部聽到了。
當年,江禦霆生命垂危,所有專家都束手無策。
她瘋了一樣把自己關在實驗室,不眠不休地研究,才終於研製出特效解毒藥劑。
不知道吸入了多少有毒氣體,手被多少腐蝕性液體侵蝕,遇到了多少容器爆炸......
她甚至擔心研究出來的藥物有副作用,毫不猶豫地以身試藥。
在確認解毒藥沒有副作用後,她欣喜地拿著解毒藥衝進病房。
卻被憤怒的江家父母打了出來。
他們聲嘶力竭地咒罵自己。
“滾開!你害死映雪!現在你還想害死禦霆嗎!”
“你的藥誰敢用?誰知道裏麵是不是毒藥!”
他們粗暴地扔掉解毒藥,咒罵她歹毒心腸,想讓江家絕後。
即使她被打的遍體鱗傷,卻依舊向他們解釋,這個解毒藥沒有問題,可以解他的毒。
她哭喊著,掙紮著,她甚至跪下來磕頭,隻為求他們能給江禦霆吃解毒藥。
可最後還是被無情地捆綁起來。
後來,江禦霆醒了,毒也解了。
她鬆了一口氣,也沒有在意自己的解毒藥去哪了。
原來,蘇曼琳偷了自己的解毒藥!
原來,江禦霆是因為自己才活下來的!
可蘇曼琳卻一副淡定模樣:“是又怎麼樣!”
她紅唇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你以為禦霆會信你嗎?在他心裏,你永遠是個殺人犯!而我,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什麼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