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晨瑤被迫走走停停,直到天黑才找到合適的土壤和水源。
夜晚暴風雪將至,她本想著快速下山,顧婷婷卻說太過危險,要在此處過夜。
傅擎雲毫無異議,甚至寵溺地刮了刮顧婷婷的鼻子,“你真聰明。”
而後他轉過頭,對蘇晨瑤開口道,“小婷說得對,在此過夜吧。”
帳篷搭建時,顧婷婷向蘇晨瑤方向小跑過去,卻不小心絆倒了繩子,帳篷的一角因此被扯開,蘇晨瑤半個小時的努力瞬間化作烏有。
還未等蘇晨瑤責罵,顧婷婷眼淚先掉了下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幫忙的,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傅擎雲立刻哄著,“笨笨的很可愛,我們不幹了。”
而後,紮帳篷這個工作便落到了蘇晨瑤一個人身上。
帳篷搭建好,蘇晨瑤已經筋疲力盡,沒有和兩人說一句話便鑽進帳篷休息。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午夜,此刻暴風雪已經降臨。
餓到極點的蘇晨瑤想要找些食物,卻發現物資包竟消失不見。
連忙走出帳篷外,可另外兩座帳篷早已消失不見。
滿天飛雪中,隻剩她一人。
蘇晨瑤顫抖地找出連著營地監控的手機,滑動進度條。
顧婷婷嬌憨的聲音傳了出來。
“傅總,我好害怕,要不我們還是先走吧。”
傅擎雲聲音遲疑,“那我去喊晨瑤。”
“您別走,我好害怕,傅總求您,您陪我下去然後再來叫她,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
而後,蘇晨瑤眼睜睜看著傅擎雲猶豫幾十秒後,背著裝好樣品的物資包,離開營地。
轟!
狂風吹飛帳篷一角,寒風瞬間倒灌進來。
蘇晨瑤用力扯住繩索,隻是一分鐘,雙手便凍得慘白,僵硬到無法彎曲。
劇痛讓她忍不住流出生理淚水,可卻敵不過內心的痛。
壓下心中不斷翻騰的委屈和絕望,蘇晨瑤拆下一旁搖搖欲墜的監控設備,勉強壓住亂飛的帳篷角。
費力將帳篷修好,她鑽進睡袋裏,蜷縮著,用僅剩的一些衣物將自己裹好。
屋外狂風嚎叫,寒意順著縫隙鑽進她的身體裏,渾身關節像是有無數螞蟻啃咬一般的疼。
白雪覆蓋整個帳篷,蘇晨瑤凍得牙齒打顫,意識逐漸模糊。
內心不禁苦笑,她也許真交代在這裏了。
再睜眼時,是第二天上午十點,蘇晨瑤費力從帳篷中鑽出來,入目是一片白,沒有一個人影。
她扛起設備,踉蹌地離開山頂。
四肢幾乎已經凍成冰,靠著求生欲,蘇晨瑤渾噩地回到基地。
剛推開門,讚揚聲混著謾罵便響在耳邊。
“顧助理真是一鳴驚人啊,居然真找到了培育地,這不比偷懶不幹活的蘇晨瑤強太多!”
“是啊,她丈夫為她兜底這麼多次,居然這次又偷懶讓傅總幫忙,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學術妲己。”
忽而,蘇晨瑤的手臂被傅擎雲拽住。
傅擎雲聲音冰冷,“蘇晨瑤,趕緊道歉向小婷道歉!因為你偷懶躲出去,讓我和小婷兩個人去找樣品,小婷因此手都凍出了泡,趕緊道歉!”
蘇晨瑤感受著自己凍到毫無知覺的雙腿,聲音麻木,“對不起。”
現在,她隻想去醫務室治療全身的凍傷。
作為醫療行業的人,她知道,再不治療就晚了!
推開傅擎雲,蘇晨瑤向醫務室走去。
傅擎雲有些慌了,他以為她會因為他的汙蔑跳腳,或是歇斯底裏,甚至想好了事後怎麼哄人。
王科長冷笑,“一句對不起就完了?蘇晨瑤,你因為個人原因對科研任務推三阻四,這次必須以儆效尤,必須關禁閉!來人,把她帶到倉庫!傅總,你覺得呢?”
傅擎雲看著她慘白的臉,欲言又止。
王科長橫了一眼,“您還想護著?那我就要問問您父親,您是否能擔得起傅氏了!”
“傅擎雲!”蘇晨瑤忍不住低吼,聲音卻有氣無力,“我在山頂凍了一晚上,帶我去醫務室!”
傅擎雲卻閉上眼,咬牙開口,“按王科長說的辦,不能沒有規矩。”
緊接著,兩個保安衝過來,拉扯著蘇晨瑤將其拖進倉庫。
凍傷,高燒,讓關在漆黑一片的蘇晨瑤一直打顫。
反複清醒昏死,若不是雙腿不斷傳來火燒般的劇痛,她都以為自己已經死掉。
再次清醒時,蘇晨瑤已經在醫務室。
她下意識想要起身,卻被一旁的醫務人員按了回去。
那人眼中盡是憐憫,“蘇女士,你左腿的凍傷很嚴重,若是回來及時醫治就沒什麼大事,可耽擱太久了,以後可能再也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