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車子開了五十分鐘後還沒到家,林安棋才察覺到這不是回家的路。
她抿了抿唇,試探地開口:“今天堵車嗎?怎麼還沒到家?”
“今天娜娜阿姨新開的餐廳開業,爸爸說我們要去捧場。”傅霖興奮地說道,他對喬伊娜的印象很好。
“停車!我不去,要去你們去。”林安棋朝司機的方向喊道。
沒見過這麼惡心人的!
他們一家三口團聚,她站在一旁算什麼?算她愛湊熱鬧嗎?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當時姐姐也是跟傅一航去參加了一場新餐廳的開業宴,結束回家的路上,慘遭車禍意外毀容。
後來她查到的原因是,那家店是喬伊娜開的第一家店,並且開業宴結束後,她故意支走了傅一航,自己安排了一輛車送姐姐回家,不料“意外”發生了。
還不等她收回思緒,一輛貨車徑直朝她所在的方向駛來,根本來不及閃躲。
她下意識地想往左邊移動,卻被一道很大的力度推了出去。
傅一航手疾眼快一把攬過坐在中間的傅霖,小心翼翼地護在懷裏。
而她,被無情地推到一旁。
“嘭——”
車子瞬間被撞出十米遠,車內的驚叫聲不斷。
就算是防禦功能再好的車,也抵不住大貨車這狠狠一遭。
林安棋的位置是最危險的,車窗的玻璃早已破碎不堪,她的臉上有好幾處都被碎玻璃劃傷,細細密密的刺痛刺激著大腦。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右胳膊骨折了,她忍著劇痛發出求救:“傅一航,救我......”
可那人卻早已打開車門,把視若珍寶的傅霖緊緊抱在懷裏,盡管他傷得不嚴重。
“快打120!快!小霖是RH陰性血。”
司機也艱難地從駕駛室裏爬出來,他傷得也不是很嚴重,最起碼還能正常走路。
整個車裏就林安棋傷得最嚴重,意識幾乎快要渙散,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的死活。
看著傅一航逐漸遠去的背影,林安棋額頭上留下的血滴進眼睛,模糊了視線。
司機卻突然回頭,鼓足勇氣喊了一聲:“先生,太太還在車裏!太太也是RH陰性血,她流了好多血......”
傅一航眼見司機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煩躁地一腳將他踢開:“蠢貨!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主次,小霖還那麼小......”
林安棋強撐的身體終於倒下,暈倒前他們的談話清晰地傳入到她的耳中。
再次睜開眼,是在醫院,她沒死。
見有人進來,她立馬重新閉上眼。
兩個小護士拿著抽血的工具一步步靠近。
其中一個護士疑惑地開口:“咱們是不是搞錯了啊?傅太太流了那麼多血,傅先生怎麼還叫我們抽她的血啊?這樣會死人的......”
聞言,林安棋壓在被子下的手緊緊握拳,她大概猜到了傅一航為什麼會這樣做。
另一個護士趕緊捂住同事的嘴,低聲嗬斥一句:“你懂什麼!小少爺可是傅先生的命根子,以前每年傅先生騙傅太太來咱們醫院體檢,其實都是為了給小少爺存血,說白了她頂多算個‘移動的血庫’,這事我隻告訴你了,你出去可別亂說啊......”
“怪不得呢,我就說小少爺隻是受了點皮外傷,根本用不著大動幹戈輸血,聽你這麼一講,原來是趕上好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