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妙清就被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沈言修胡亂把衣服往她身上一套,拉著她就往直升機走。
“清清,不等了,今天就帶你去雪山,正好今天是咱們的告白紀 念日。”
林妙清微微一愣。
告白紀 念日......連她都忘了,他竟然還記得!
困意襲來,林妙清閉上眼很快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總覺得有一道冰冷的視線釘在她臉上。
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了雪山山頂。
不遠處立著那塊沈言修特意定製的石碑,上麵刻著三行他們的名字。
從三年前他在這裏告白開始,沈言修每年都帶她來一次,親手刻下新的痕跡。
沈言修曾笑著說:“等我們老了,這石碑上就全是咱倆的名字,緊緊挨在一起。”
林妙清的手輕輕撫過石碑,拂開積壓的冰雪。
兩人的名字已被侵蝕的模糊。
一旁的沈言修猶豫片刻,低聲道:“清清,我忘帶刻刀了......我去山下買一把。”
林妙清指尖摩挲著那斑駁的刻痕,沒有回頭。
直升機離開了。
寒風凜冽,林妙清裹緊棉衣,一直等他。
可是,等到她渾身凍僵,等到石碑又被風雪掩埋,等到天快黑了,都沒等回沈言修。
林妙清再也忍不住撥了他的電話。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沈言修不接她電話?
還沒等林妙清想明白,突然,遠處傳來沉悶的轟鳴。
電話掛斷的忙音與風雪聲混在一起。
快要雪崩了!
林妙清心臟狂跳,極度恐懼之下,她瘋狂地一遍遍打給沈言修。
一通,兩通,三通......
回應她的始終是冰冷的機械音。
她本能地繼續打,直到第十通才被接聽。
林妙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哭腔和顫抖:“沈言修,快雪崩了!你在哪?快來救我......”
沒有人回應。
嘈雜的背景音裏,卻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堂哥,你確定是堂嫂在衣服上下藥害阮楚楚過敏?你不問問她,就直接罰她,會不會過分了?”
沈言修的聲音是林妙清從未聽過的冰冷:
“除了她沒人碰過楚楚的衣服,除了她還有誰會針對楚楚,楚楚差點流產,我把她扔雪山上都是輕的。”
林妙清整個人瞬間僵住,血液像是一下子凍成了冰,冷徹骨髓!
是沈言修——!
竟然是他!
他為了替阮楚楚出氣,竟直接把她扔在雪山上,不問也不查,就直接給她定了罪!
林妙清拚命地對話筒喊:“沈言修!不是我!真的不是——”
可雪浪鋪天蓋地砸來,轟然淹沒了一切,也蓋住了她最後的聲音。
昏死前的那一刻,林妙清仿佛又看見三年前的沈言修——
他舉著粉藍色的情書,指著雪山對她發誓:“清清,和我在一起吧,我會一輩子保護你。”
可現在,他卻親手將她推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