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楚楚坐在他腿上,而他正用修長的手給她剝葡萄,神情認真專注。
林妙清呼吸一滯,不自覺攥緊手心。
那雙手給她梳過頭發,抱過她,為她擦過眼淚......
可如今,他用那雙手把葡萄喂進阮楚楚嘴裏,還溫柔地替她擦唇角。
林妙清靜靜地站在那,心口那片冰涼麻木的地方泛起細密的疼。
突然,有人從身後抱住她。
一個醉漢流裏流氣地說:“小妹妹,一個人多孤單,哥有錢,陪哥去玩玩吧。”
說著,醉漢就把她往包廂裏拖。
林妙清嚇的魂飛魄散,尖叫著拍打他,往他臉上抓!
醉漢被激怒了,扯著她的頭發狠狠扇她的臉。
“啪!啪!啪!”
一個接著一個耳光像暴雨般砸下!
林妙清臉上火辣辣的,耳邊嗡鳴,眼前發黑,忍不住慘叫出聲。
可她的聲聲慘叫,並沒有驚動不遠處專注剝葡萄的男人。
趁著醉漢抬手的間隙,林妙清一腳踢中他下體,拚命往另一邊跑,嘶聲大喊:“沈言修!救我!”
可她腳下趔趄,狠狠撞翻了香檳塔!
玻璃碎裂聲炸開,她狼狽地跌進碎渣裏,酒液混著鮮血迅速染透她的白裙。
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全場一靜。
沈言修淡淡瞥過去,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站起身。
“清清?”
他猛地推開阮楚楚,語氣急切:“那個摔倒的人好像是清清,我得過去看看。”
阮楚楚眼中閃過嫉妒,立刻捂住肚子哭喊:“沈總,我肚子好痛,孩子......孩子好像出事了......”
沈言修腳步一頓,猶豫幾秒,最終還是轉身抱起了她,快步往外走。
林妙清艱難地朝他抬起手,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沈......言修......”
他腳步緩了一下,“我好像又聽見清清的聲音了......”
阮楚楚縮在他懷裏發抖,“林小姐在家等你呢,怎麼會來這裏?沈總,我不行了,肚子真的好痛......”
沈言修垂眸沉思著,在阮楚楚又一次痛呼後,不再猶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身影消失的瞬間,林妙清抬起的手無力地垂落。
曾經,隻因有人誤傳她出車禍,沈言修就拋下五十億的項目,連夜包機趕回,隻為親眼確認她平安。
可現在,她就在他麵前受傷,他卻連回頭確認都不肯。
林妙清的心疼的像被斧頭生生劈開,她顫抖著爬起來,可醉漢又一次撲來,將她狠狠推倒在碎玻璃上。
她倒吸一口涼氣,疼得渾身發顫。
醉漢呸了一聲:
“賤人,你以為你是誰,還敢去找沈總!”
“他心裏隻有他女朋友,哪看得見你,你就是個沒人要的爛貨!”
這番話,像一把把利刃,刺穿林妙清的心,將她身上所有的傷痛都放大。
是啊,現在沈言修心裏隻有阮楚楚了,已經沒有她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要他了!
......
林妙清獨自打車去了醫院。
處理了五個小時,才清理幹淨她身上的碎玻璃。
林妙清疼的眼淚直掉。
醫生喂給她一個糖丸,歎了口氣:“以前你破個皮,沈總連上億的合同都不要了,無論在哪,都要跑回來陪你上藥,怎麼今天你傷的這麼重不見他人呢?”
林妙清心口又冷又酸,扯出一抹苦笑。
“他忙。”
醫生皺眉:“再忙也不能把你一個人仍在醫院,多緊急的事,能比女朋友更重要。”
林妙清心中自嘲。
照顧另一個女人和他們的孩子,可不就比她更重要嗎?
她住院這七天,沈言修一個電話都沒打,隻發來幾條消息。
【你怎麼不在家?】
【去哪了?】
【怎麼不回消息?】
【生氣了?你不是說不生氣嗎?】
然後,就再無聲息。
直到林妙清出院那天。
路過婦產科時,她一眼就看見了沈言修,他正陪著阮楚楚做產檢。
他的胳膊環著阮楚楚的腰,大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肚子,“寶寶很健康,再有六個月就能見到他了。”
他眼中的期待像針一樣,深深紮進林妙清的心臟,鮮血淋漓的疼。
從前他也是這樣環住她,附在她耳邊親昵地說:“清清,好想快點跟你結婚,好想和你有個孩子。”
就在前幾天,他還信誓旦旦跟她保證:“清清,我隻認你肚子裏的孩子。”
可現在,他卻在期待別人的孩子降生。
淚水模糊了林妙清的視線,她又想起那個“死後”的沈言修的話——
阮楚楚才是他的真愛。
他會對她愛得發瘋,愛到為她殉情。
他不想年輕的自己再錯過阮楚楚,痛苦一生......
那些話像詛咒一樣,反複回蕩在林妙清耳邊,從最開始的不願相信,到現在,不得不信。
林妙清扯唇苦笑。
現在的沈言修......
貌似真愛上阮楚楚了。